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人性有多么的经不起考验和推敲,就在严墨同意的那一刻,镇国公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他的生命就消失在了他儿子的手里。
齐瑜捧着父亲那血淋淋的头颅,双手递向严墨。
严墨示意身边的人接了,而后笑道,“齐公子果然不同凡人,来人,请齐公子下去休息吧,要好好接待,知不知道?”
有人应了,这时候满星在严墨身边低声说道,“王爷,皇上薨了现在”
是啊,皇兄已经去了,严墨突然有些恍惚,那个温柔的皇兄真的已经不在了啊!
有的时候决定做出了就反悔不了了,严墨转头看向养心殿,此时并没有任何的宫人在走动,事实上,皇上薨了这个消息到现在也还没有被传出来。
严墨没有回满星的话,他示意满星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而自己推开了养心殿的门,只见药老正在收拾着药箱,南烛躺在塌上,大监跪在皇帝的床边,轻声抽泣着。
严墨慢慢走了过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在快看到皇帝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轻声说道:“传,皇帝驾崩。”
一瞬间,整个皇宫顿时沸腾起来,因为提早已经有了准备了,所有的宫人都行动了起来,将皇宫的装饰全都换了。
严墨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从怀里掏出了皇帝的遗诏,他摊开细看了一番,又重新叠好放进了怀里。
药老这时候拎着箱子,对严墨说道:“请节哀,我们就先走了。”
严墨将目光落到了跟在药老后面的李沅身上,李沅抱着依旧在昏迷的南烛,南烛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那些溅在她身上的血迹更衬得她肤色雪白,惹人怜爱。
严墨的目光深了一分,他看向了李沅,“南南现在需要休息,从皇宫里面出去还需要花些时间,不如就在宫里休息吧,我的寝殿没什么宫人,很是安静。”
李沅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药老,他知道严墨对师姐的心思,若是这般把师姐放在宫里,他实在不太放心。
但是他与严墨又一向交好,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甚至对于现在还昏迷着的师姐来说是十分有利的。
药老当然不同意,他现在不想和朝廷再有一丝一毫的联系,自然不会将南烛放在宫里。
“不用了,”药老回绝了,“丫头醒来之后还需要调理,放在宫里我不放心,你也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用担心她了,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严墨还想出口挽留,他怕这次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南烛了,更何况,他是一直想留住她的。
严墨现在知道自己根基还太薄弱,只凭现在的力量根本留不住南烛,因此他犹豫了几下还是没开口,而是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严墨必须要乘着这个时候收揽民心,坐稳这个位置,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拥有足够的力量。
第二天早上,南烛终于醒了过来,她睁眼的那一刻,看到了趴在她床边的李沅,她刚刚醒来,李沅便察觉到了。
南烛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她觉得全身酸软,十分疲惫,竟然试了几次没做到。这时候李沅连忙按住了她,“你别着急,先躺着,我去找药老过来。”
南烛静静地躺着,她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自己是疯了么?
那么多血,那么多条人命,是真真切切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她觉得全身发冷,似乎那些人的哀嚎就在耳边。
自己,也成了屠杀的人么?
南烛之前从未杀过人,她最多是废了他们的手脚,纵使她之前满心仇恨,势必要找到仇人千刀万剐,但毕竟从来没有做过,现如今,一晚上血腥的屠戮,让她觉得全身发冷。
若是自己以后一直是这样,那可怎么办?一旦发了狂,或许会伤到无辜之人。
这时候,药老提着箱子进来了,他看到南烛睁开的茫然无光的眼神,惊了一下,“丫头,丫头。”
南烛微微动了动眼珠,但眼神还是没什么光彩,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渊当中。
药老摸了摸南烛的额头,发现她额头冰凉凉,他又摸了摸她的手,也是一点儿温度也没有。
不应该啊,药老之前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把一次南烛的脉象,都是比较正常的,但现在看起来整个人为何如此虚弱。
直到他发现南烛的身体竟然在微微的发颤,而且是一阵阵的,他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丫头,是不是有些害怕了?”
药老摸了摸南烛的小脸,“丫头,不怕啊,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杀了就杀了,你乖,不要害怕。”
南烛这时候才真正地看向了药老,因为缺水,她的嘴唇有些干,她咽了口唾沫,才慢慢说道,“老头儿,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练剑了?”
药老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个,南烛又继续说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当时,”她有些艰难地想着昨晚的情形,“我当时是知道自己不对劲的,我也想停下来,但是,我停不下来。”
药老听了这番话心疼极了,他用脸轻轻地碰着南烛的额头,轻声说道,“乖,我们不想了啊,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去少林寺,在那呆几个月好不好,你乖乖学习,肯定能控制住的。”
南烛之前最是头疼少林寺,但如今也不排斥了,她点了点头,“老头儿,我为什么这么累啊!”
药老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将南烛的一只胳膊露了出来,“你昨晚用力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