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没想太多,她态度十分坦然,丝毫没有坑了师父的觉悟和愧疚之情。
李沅见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摸了摸头,怕啥,又不是自己坑得师父!
他们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南宫衍已经和小河聊了起来,小河说着说着还站了起来,不知道干了什么,只看见南宫衍脸上是一片欣赏之情。
小河确实是有武功的,虽说武力不是很出色,但是却有一手独门功夫。
隐息和轻功。
这也是为什么小河能连偷那么多钱袋也没被追上的原因。
至于被王志抓住只是因为王志确实是个眼疾手快的人,他戒心极强,小河刚靠近他他就觉得不对劲,所以钱袋刚离身就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小河的身世也是十分坎坷。
小时候和娘一起去渝县县里,也不知是被丢了,还是她自己走散了,总之突然就发现娘已经不在身边了。
四五岁的孩子也不记得路,在县门口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娘亲,反而差点被人贩子给骗了去。
还好当时出现了那个哑巴爷爷。
哑巴爷爷看到了小河,便把她带了回去。
哑巴爷爷有几间茅草屋和几亩薄田,平日里还用草编写小玩意在集市上贩卖,以此谋生。
小河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哑巴爷爷用自己的积蓄把小河送到了村子里一个破落秀才那念了几年书,也识了些字。
她的武功,也都是哑巴爷爷教的。
哑巴爷爷就让她专门练隐息和轻功,大概就是为了以后万一出了事她能够跑掉吧!
但是又怎么能跑的掉呢?
她又不是孤身一人。
虽然现在,真的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哑巴爷爷生了病,吃了很多药都没好。
小河当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卖了田地,却还是欠了药铺里一大笔银子。
怎么办呢?
钱花了,人也不在了。
还不起。
小河没能抢过那些人,哑巴爷爷的尸体被他们抢走了。
如今天气凉爽,哑巴爷爷的尸体还能保存几天,但是,不能一直这样啊!
他们说,要么还掉所有的银子,要么就跟了他们的少东家。
那个少东家啊,今年才十七岁,却已经妻妾成群,身体也亏虚的不得了。
小河想把自己卖了,但是仁和堂是渝县最大的药铺,他们和家还涉及了粮食、种子等生意。
渝县没有人肯要她,而且她也卖不了那么多钱。
小河想啊,自己就只有这一身本领了。
哑巴爷爷教了她那些本领,现如今也算是需要用上的时候了吧!
小河偷了几个钱袋,但她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她也不知道一百两有多少,但是能多偷点就多偷点。
万一他们和家又坐地起价呢?
真是很悲伤,但是这才是真实的人间。
这残酷的人间。
其实说完之后气氛都很凝滞,南宫衍虽说闯荡多年也见过人生百态,但还是不免叹息。
但小河是个善于安慰自己的人,她也会拼尽全力抓住一切机会。
自从被娘亲抛弃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如果要想得到救赎,你得去主动。
被动,只会被忽视和抛弃。
所以,她很爱很爱哑巴爷爷,也绝对要把哑巴爷爷带回去。
“你们要看看吗?”她舒了一口气,排解掉心中不舒服的情绪。
她的呼吸渐渐变轻,南宫衍和风镜都闭上了眼睛。
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身边这个姑娘的气息在一点点消失。
直至,好像身边完全没了这个人一样。
南宫衍十分惊讶,他本身对人的气息极为敏锐,这是作为剑客的一种特性。
很好有人能避过他,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但是这个看起来似乎很柔弱的女孩子做到了。
南宫衍有些了然。
这个女孩实在太漂亮了,因此,能够降低她存在感的办法无疑是这种最佳。
那个老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个老人,隐息法必然更好,这种人,江湖上应当也是留过名的。
可惜了啊,不能见一面了啊!
要是能够聊聊,必然收获颇多。
南烛凑到了小河身边,十分惊奇,“真的诶,要是闭上眼睛都觉得身边没这个人。”
“师父!”南烛一脸期待地看着南宫衍。
南宫衍笑着点了点头,我待会就让管家去处理这件事。
他朝小河颔了颔首,“你需要为你爷爷办场葬礼吗?”
“不用了,”小河摇了摇头,“爷爷喜欢安静。”
随后她有些踌躇,但还是轻声问道,“我可以先借些钱吗?我想为爷爷置办一口好点的棺材。”
“可以。”南宫衍顿了顿,随后说道,“但是你得签卖身契。”
他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了一口,“有些规矩还是要讲得。”
“我这位徒儿年纪还小,总得为她多考虑点,只是口头上的承诺我不是很放心。”
“没问题,”小河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你们就是我的贵人,特别是这位”
“我叫南烛。”
“特别是南烛小姐,要不是她,我可能就真的跑不掉了吧!”
“那就好,”南宫衍眯了眯眼睛,这时候的他周身的气势不再是对着南烛李沅他们那样温和,而是透露着属于剑客的凌冽的逼人的尖锐。
“如若你忘了今天的这番话,”南宫衍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你也不会客气的。”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