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被留在了屋子内,陪着他的是三具尸体,是几个时辰前还在和他吃酒聊天的人。
李沅呆呆地跟在南宫衍的身后出去了,他现在如同木偶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南宫衍吩咐小河锁了门,转身看向了李沅,他拍了拍李沅的肩膀,却没说任何话。
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他不能和自己的徒弟说曾经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不了自己就是对的。
人都离开了,只剩南烛看着李沅。
她轻声道,“要来点酒吗?”
李沅看了她一眼,歪了歪脑袋,坐在了她身边。
他们的身后有两间屋子,一间关着一个人三具尸体,另一间,是曾经和他们一起饮酒一起练功的人。
怎么会这样呢?
是这样啊!
江湖从来都不是好玩的地方,是生存的地方啊!
“师姐,你为什么要当剑客啊?”李沅轻轻抿了口酒,他实际上是不喜欢借酒浇愁的,以前,他都是最开心的时候才喝酒的。
南烛抬头看着天空,月亮已经出来了,在深秋寂寥的天上高高地挂着,好像有些寒冷呢!
“我啊,我是因为有想做的事情啊,”南烛抬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要不然,一闭上眼就睡不着觉了。
那个夜晚,那些喊叫,还有躺在血泊中的爹和娘亲,如果不努力的话,不让自己累着的话,是睡不着的。
“有想做的事情啊,”李沅并不知道南烛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他也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言的悲伤。
原来师姐那么活泼的人也会这么悲伤啊!
“那你呢?”南烛斩断了脑中的回忆,她偏着头看向李沅,笑了笑,“李府的大少爷,渝县的贵公子,不好吗?”
“挺好的,”李沅也自嘲地笑了,“以前啊就只知道吃喝玩乐,过得快活极了,但是,好像没什么意思呢!”
“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就个木头,”他想到了木头,“木头也是个傻子,被我带坏了的。”
南烛给他满了酒,李沅却没动,南烛看了他一眼,自己端着酒碗一饮而尽。
“我第一次看见师父,可喜欢他了,那么威风,那么厉害,我嘛,就算丢脸了也不怪他。”
李沅笑了起来,他想到了那一段最快乐也是最紧张的时光,“我天天磨着他,每天都去找他,人家都说南宫少爷最难近身,可他还是答应了我。”
他想到了南宫衍当时不耐烦的眼神,但是还是接过了他手上的糖葫芦;他想到了南宫衍每天紧皱着眉头,却还是因为他舒展了开来。
“师父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啊!我真的很喜欢他,也很感谢他,我还是挺喜欢这样的。”
李沅眨了眨眼睛,他其实不是很难过,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呐,其实你都知道对吗?”南烛坐在台阶上,两只脚晃啊晃,“师父他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只不过接受不了是吗?”
南烛其实很能理解师父,她虽然不知道为何师父对蛊毒这件事这么痛恨,但是那些人无论怎样都是不可原谅的啊!
害了人,就得承担后果,并不是所有问题都能和平解决。
“我只是有些害怕,”李沅想到了刚刚的场景,一根根手指,一具具尸体,那些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痛苦而挣扎。
“我从来没见过死人。”
李沅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的场景挥之不去。
“李沅,你得克服,”南烛没有去安慰,她也经历过,她知道那种恐惧,只有自己走出来才行。
“如果这次是我们失败了,躺在你面前的是我和师父,你会怎么办?”
“害怕得连剑都拔不出来了吧!”南烛笑了一声,“不克服的话以后连剑都会拔不出来呢!”
她饮了最后一碗酒,冲着天空伸了个懒腰,“这才是江湖啊!”
她没有理会还在呆呆坐着的李沅,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李沅他啊,一定会走出来的。
南烛其实不太担心李沅,毕竟那个少年,自愈力可是非常强的啊!
她也多亏了他呢!
那些练功的日子,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自如地在一起插科打诨,嬉笑玩闹的啊!
不过,南烛停住了脚步,她看见师父的屋子还亮着灯光。
如果风镜不开口的话,师父是不是就会放弃他了呢?
风镜啊,很黏师父的,如果不是他,师父大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点温柔的感觉吧!
人生,还真的是很艰难啊!
南烛继续朝屋里走去,她摸出了怀里的那块暖玉,若有所思。
怎么说呢,她一直觉得,那个红衣男子,会和风镜有很大的关系呢?
那天红衣男子出现时,风镜明显有一瞬间的停滞,还有这块玉,风镜肯定是认得这块玉的。
他很多次都想着法找她来看这块玉。
也许,那个红衣男子会带来不一样的改变呢?
有时候,事情就真的会和你想得一样。
身上流着同样血液的人,是能够彼此心灵相通,互相感应的。
风镜趴在风决的身上,放声大哭。
“二哥,二哥,”风镜抽抽噎噎地小声叫着,“二哥!”
风决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如同母亲一般,“乖,乖,不哭了,不哭了,是二哥不好,二哥不对,乖,不哭了啊!”
风决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他估摸着是弟弟出了什么问题,派人一打听,说是在平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