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一年未见南烛的实力变强了太多,之前他还可以与南烛斗上几招,现如今却感到明显地力不从心。
青岩被震了震,李沅忍着发麻的手迅速将青岩抽离,他翻了个身,左手直冲南烛的背部,右手执着青岩,顺在身侧。
南烛当然能够感觉到李沅想突袭的动作,但她不动神色,身子都没转,只是将红莲从背后竖了起来,就在李沅的拳头将要砸到南烛背部的一刹那,微微使力,红莲便冲着李沅飞了过去。
距离很短,李沅猝不及防,只好将青岩横在胸前,将拳头收了回来,右脚点地,想刹住身体。
南烛没有使太多力气,因此红莲的冲击力并不大,她察觉到李沅用青岩挡住红莲的一刹那,一个转身,握住了由于受阻而停滞在空中的红莲,脚尖微微用力,便握着红莲抵住青岩,将李沅逼得直往后退去。
李沅抵挡不住,径直后腿,他咬紧牙关,右脚直冲南烛的太阳穴而去。
南烛眼睛都没眨一下,她伸出左手,十分迅速地抓住了李沅的脚踝,一个旋转,李沅便瞬间失去重心,躺在了地上,青岩还握在手中,却没了力量。
李沅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一切发生地太快,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完全地败了,而且败得一塌糊涂。
南烛走到了他的面前,半蹲着身子,伸出了手。
李沅借着南烛的手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苦笑,“果然败得很惨啊!”
南烛翻了个白眼,一如以前那般嘲讽道,“一年都没碰过剑了还想赢,做梦吧!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要再不打起精神来,会输得更惨的!”
李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摸了摸青岩剑,神色十分纠结,“可是师姐,我觉得我以后可能就真的只是个商人了,和爹爹做着同样的事,就这样在渝县过完这一生了。师姐,你说我还有必要,还有必要继续练剑吗?”
李沅低着头,他比南烛大很多岁,可现在他看起来却更像个孩子。
南烛没有看他,她抬头看着天,“李沅,你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师父杀人时你的心情吗?你也很疑惑,你也很迷茫,但为什么还是跟着师父走下去了?”
李沅喃喃道,“因为我想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
“那为什么后来又要回渝县呢?为什么又退出了呢?”
“我,”李沅咬着嘴唇,神色有些痛苦,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来,“师姐,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江湖,那么多厉害的人,我打不过的,我都打不过的。”
南烛直接坐到了地上,她双手撑着地面,抬头看着天,“你要打败所有人干什么!闯江湖又不是光打架,别人的人生再精彩,终究是别人的,再羡慕也好,再渴望也好,那也不会是你的人生。”
李沅放下了抱着脑袋的手,他看着南烛,品味着她的话。
“你的人生只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而走出来的人生是不是你想要的人生,也是你现在所选择的,是你努力的。”
“李沅,你要是真的不喜欢练剑的话,为什么青岩还被你擦拭地那么干净。”南烛看着李沅,深深地看着他,“你应该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你也能自信地走在这天地间,你也能真正地配上这把青岩剑。”
“可是现在事情这么多,”李沅心动,但是他又想到如今的这个局面,“我还是李家的家主。”
“总有办法的,若是活鲁班找到了,你还可以把家主之位还给你爹,左右家族里的人这么多,难不成挑不出一个能担这个担子的?”南烛看着李沅,“你只需要信自己的内心就好了,你真正想要什么?还有,你真正能够舍弃什么?”
李沅沉默了许久,少年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干净而清澈,那紧锁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南烛盘腿坐在地上,她不停地把玩了自己的手指,这么多道理,也是她这一年逐渐想明白的。
这一年,她见过太多厉害的人,见过由默默无闻而突然名声大噪,也见过风光一时却突然跌至谷底的,有的人能受得住这人生的大起大落,有的人却疯疯癫癫直至成魔。
南烛多少次也想过打道回府,她太害怕那个陌生的京城了,她不知道她的敌人会是谁,她不知道这几年过去了还有没有在虎视眈眈,她不知道自己实力到底如何。
她也曾羡慕那些天真烂漫,拿着把剑便自称江湖儿女的小姐和公子哥,她也曾嫉妒那些功力深厚、翻手间便可取人姓名的侠客,但是她最终明白,自己只能是自己,再羡慕再嫉妒,都改不了命运。
李沅终于缓了过来,他擦了擦眼睛,本想拉着南烛一起起来,这时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师姐,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小祖宗给我的那些盒子吗?”
“盒子?”南烛也想了起来,“你是说活鲁班给你保命的东西吗?”
“对,我一直都没有打开过,我们要不过去看看,也许有什么线索呢?小祖宗绝对不会给我没有用处的东西的。”李沅有些兴奋,他直觉这个会有很重要的线索。
“你放哪了,一起去看看吧,”南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几个盒子?”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一起去看看吧,”李沅挠了挠头,“当初也不知道随手塞哪了,我去找木头问问。”
南烛笑道,“说起木头还真的很久都没见到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