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洺凑近小声道:“华严,骂的好!”
华严恭声道:“谢公子夸赞!”
沈妙玉急忙扯了扯雁洺的衣裳,道:“小孩子,别乱说话!”
叶明扬踱了两步,然后道:“这里是水景江阁,不是演武场,动手打人也太有辱斯文了。”
成不韦和郑百源一众人心说,就你也还有脸提“有辱斯文”这四个字?
叶明扬又道:“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理应是我们先进去,刚才郑公子你们的举动可不光彩哟。”
裴东南马上冲上前来,大声道:“什么事不光彩了?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你别在这里无事生非!”
刚才叶明扬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郑百源有没有行贿一事,虽然后来是被一些荤话给搅断了,但终究郑百源是没有予以否认的,也就是说他默认了。
他郑百源承认了不要紧,不伤身不伤肺的,可自己该怎么办?既体面又有油水的一个管事职位,要是被扣上受贿的帽子,让阁主知道后,保准得卷铺盖走人!
不行,绝对不能变成那样!
考虑到事关将来,裴东南一咬牙狠狠道:“不错,我这里确实有张一百两的聚丰行银票.......”
群众中立即发出嘘声一片。
“........但是,这银票,不是郑公子给我的,是我自己的财物!”裴东南义正言辞的说道。
果不其然,人群的嘘声顿时就小了,裴东南瞬时有了精神,他朗声继续道:“大家都知道,聚丰行乃是咱们湖广一带有名的钱庄字号,谁人的身上还没几张他们的银票吗?难不成在场的人,身上凡是带有聚丰行银票的,就是郑公子塞给他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郑百源一听立即来了精神,他大声道:“东南先生此话有理,这小子无凭无据诬赖与我,当真不安好心,着实可恶!”
雁洺在一旁气的直跳,忍不住大声道:“你们......你们强词夺理!”
郑百源回应道:“他诬赖我贿赂东南先生,难道就不算强词夺理了?”
雁洺急忙道:“先前你们和那人凑在一堆嘀咕了好久,他身上的银票不是你塞的还会是谁?”
“荒谬!”郑百源干笑一声后道:“难道那张银票就不能是东南先生自己的?你非得赖着是我给的,是何居心?”
雁洺还要争论,却被叶明扬回头按住。
叶明扬大声叹了口气道:“我们本来不想为这事儿惊动阁主,不过现在看来已经陷入了僵局,也罢,只好去请阁主过来评评理了。”
裴东南一听他们要去叫阁主出来,立刻就有点慌了,忙道:“这事儿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无凭无据的.......即使阁主来了,也说不清道不明呀.......照我说,你们这帮人,就是.......就是专门过来搅局的!”
沈妙玉问叶明扬道:“这事叫阁主出来,就能说清楚吗?”
叶明扬大声回答道:“当然可以,我们只需问问阁主,这位口气大叔的月钱是多少,家住何处,平日里是否还有其他额外的产业或生意,加起来大概收入什么程度,届时咱们简单算上一算,不就知道这一百两的来历了嘛。”
沈妙玉当即就明白了叶明扬的话,按照他的意思,裴东南大概也就是个管事级别的人物,月钱顶了天也就三四两银子,若是有其他产业收入当然另说。但若是没有,他裴东南要赚一百两银子,不吃不喝只怕也得两年多时间吧。
一个这样收入级别的人,干嘛今天这样的场合随身揣着一百两的银票在身上?叶明扬不理解,沈妙玉也搞不懂,说不定裴东南的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这么个数字了。
“既然如此,华严,你现在去请阁主出来!”沈妙玉点头,然后吩咐道。
“是,公子!”华严应诺,便要往阁内走去。
“慢着!”裴东南连忙阻止,接着说道:“这点小事也要闹到阁主那里,实在是有些劳师动众,小题大做了......不如这样,趁着大伙都在,你们干脆就来个公平竞争,就按水景江阁的惯例办,如何?”
“按惯例办?”众人不约而同道。
裴东南道:“不错,就是按照对对联的规矩,由我出上联,你们双方对下联,谁要是对不出来,便请速速离开,赢的一方便即刻获得进入水景江阁的最后一个席位!”
裴东南一边解释一边踱着步子绕场而行,一边还偷偷朝郑百源使了个眼色。他刚收了人家郑百源的钱,怎么能不想办法替人家办事呢,以后还怎么去面对财大气粗的郑少东家呢?
郑百源领会其意,立即高声附和道:“好,我同意,这个方法最公平不过!”
成不韦和几个陪读也拍掌叫好,显然也是知晓其中的意味。
见郑百源他们已经会意,裴东南便转身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叶明扬一众,问道:“用咱们读书人的方式决一高下,怎么样,尔等,可敢应战?”
“叶明扬,此法不妥!”沈妙玉一想不对,上联是由裴东南出的,要是他故意从中作怪,那自己这一方肯定要吃亏的呀。
“是啊,这不公平呀!他们肯定会想办法作弊的!”雁洺也凑过来道。
郑百源见他们犹豫不决,立刻灵机一动,高声道:“怎么了?让你们文斗就不敢了吗?哼,终归是些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呐!”
说完,郑百源就朝着围观人群叫喊道:“大家看到没有?一听说要对对联决高下,他们就怂了,怂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