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微微颔首,裴绩也是若有所思。
“所以等到秋收的时候,北山和天山的收成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少他们不会饿死人。西关流民们也都说了,留在天山北山,就算乞讨,只怕也能得到几口饭吃,但是回到西关,连乞讨都没有地方可去。”魏忌苦笑道:“返回西关的百姓中,大都是有自己几亩薄田的小农,那些租种土地的佃农,有不少就留在北山和天山,为当地的地主豪绅种田。当初那些佃农为地主豪绅种田,到了年终,还能留下几成,如今西关的难民在他们那边种田,条件苛刻,年终拿不到一斗粮食,但是雇主每日却能给他们一些汤汤水水,让他们生存下去。”
楚欢叹了口气,他此前对此并研究,但是也略有所知,帝国底层的百姓,分为小农和佃农,小农都是有自己的田地,但是数量极少,缴纳赋税之后,多少还能留下压仓粮,而佃农,没有自己的田地,只能为豪门大户种田,其实就是租田种粮,比起小农,他们除了要向官府缴纳赋税,还要将大部分的收成作为租金缴纳给雇主,一年到头,所剩几,勉强糊口而已。
至若奴仆,那就如同牛羊牲畜,可以自由买卖,他们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就更不必说拥有自己的东西了。
裴绩聆听许久,忽然开口道:“忌公子说的不错,人口是重中之重,论生产建设,哪怕是征兵,都需要大量的人口,如今的西关,正如忌公子所言,大量土地荒芜,而人口锐减这对西关,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楚欢有些苦恼道:“难民流落在外,总不能拿着绳子将他们绑回来?”苦笑道:“有许多人已经在它地落脚,恐怕已经绝了返回故乡之心。”
“忌公子既然谈到这个问题,想必对这问题已经想了很久。”裴绩看向魏忌“忌公子可有什么良方,化解这种境况?”
魏忌叹道:“其实早在多年前,我与陈夫子哦,陈夫子乃是家师,那时候他就对忌说过,圣上!”似乎觉得有些不合适,瞧向楚欢,并不敢继续说下去,楚欢再次道:“忌公子尽可畅所欲言,不要有任何拘束。”
魏忌这才道:“圣上迷恋修道,赋税日增,家师那时就说过,长此以往,立国之初的兴旺之态,很快就会改变,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就绝没有心思从事生产,而先师所言已经成真,数年前开始,帝国境内就有许多土地开始荒芜,许多百姓被逼沦为匪寇!”
“令师如今何在?”
魏忌苦笑道:“先师三年前就已经辞世,他辞世之后,忌才前往京城,意欲报效朝廷,只可惜!”摇头叹道:“人微言轻,忌空有报国之心,却报国门,先师留下的治国大计,一直派不上用场,后来离京去往河北,本想着在河北一展抱负,但是依然籍籍为!”
楚欢立刻问道:“令师的治国大计是?”
魏忌抬起头,眼中泛起光芒“先师的治国大计,就是要应对当下西关这种局面,忌此番前来,只盼能在楚督麾下一展抱负,忌相信,只要楚督采用此策,不但可以让流落在外的西关难民络绎返回,而且定能解决当前大量田地荒芜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