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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严的信使看上去有些老气横秋,只带了两名随从,看上去就是风尘仆仆,衣裳之上,甚至还沾着沙粒,在胡宗茂的注视下,信使到达屋内,上前跪下道:“小人黄玉谭,拜见胡将军!”
“黄玉谭?”胡宗茂身体微微前倾,“你就是金州那位有名的狂生黄玉谭?”
信使道:“不错,小人就是黄玉谭!”
在场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显出惊讶之『色』。
本来要出去巡视的何魁尚未离开,打量黄玉谭几眼,缓缓道:“据我所知,狂生黄玉谭『性』情狂妄,虽然满腹才学,却眼高于顶,我大秦立国之后,黄玉谭多有诽谤之言,几次下狱,甚至将案子奏报到朝廷,圣上对黄玉谭的才华十分欣赏,特旨赦免……多年之前,狂生黄玉谭就已经不知所踪,许多人都说黄玉谭早就不在人世……!”
黄玉谭起身来,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神情淡定,道:“俗人之言,本就是以讹传讹,黄某好端端的活着,就在你眼前,只不过许多人瞧不惯黄某为人,心里想着黄某早些死去,可黄某就偏不死,让他们瞧着,黄某现在活的很舒坦。”
胡宗茂也是狐疑道:“你当真是黄玉谭?”
黄玉谭仰着脖子,道:“胡将军莫非不信?”[
胡宗茂叹道:“其实本将还真是有些不信,都说黄玉谭眼高于顶,不屈于人,当初朝廷招揽,黄玉谭竟是置若罔闻,对朝廷的赐官眼也不眨,今日黄玉谭却成为一名信使,你让本将如何能信?”
黄玉谭抚着胡须,淡淡道:“古语有云,良禽择木而栖,张将军对黄某心置腹,黄某自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张叔严有那么大的面子?”胡宗茂依然是满腹狐疑,“你既说你是黄玉谭,可有什么证据?”
“黄某就当真那般有名?”信使黄玉谭哈哈大笑起来,“区区黄玉谭,又何必假冒?”
何魁摇头道:“当然有名,何某对黄玉谭一直好生崇敬,众所周知,当初西北三大文士,号称西北三星,顶着这样的名头,冒名假扮的实在不少。”
黄玉谭淡然一笑,并不言语。
何魁与胡宗茂对视一眼,上前两步,道:“如果你当真是黄玉谭,自然会一心双用。”
“不错。”胡宗茂立刻道:“本将也听说过,黄玉谭诗画双绝,而且写的一手好字,最为紧要的是,本将听说,黄玉谭可以同时写书作画,一手写书,一手作画,书画双成,举世双。”顿了顿,『摸』着胡须,盯着黄玉谭的眼睛,“本将今次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证明自己的身份!”
“看来胡将军也怀疑黄某!”黄玉谭叹了口气。
胡宗茂摇头道:“黄先生也不要怪罪,如今是非常之时,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如果你果真能够同时写书作画,本将就相信你是黄玉谭,对于黄先生,本将虽然是一介粗人,但也是打心里崇敬,只要你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本将必然会待若上宾,绝不敢有丝毫的失礼。”
黄玉谭淡淡一笑,叹道:“如果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黄某的人头,是不是就要留在这里?”
胡宗茂笑道:“如果法证明自己,那就只能是冒名顶替,黄先生是本将极为崇敬之人,不管他是生是死,本将绝不许有人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若是有人敢冒名假扮,本将只有代替黄先生处理此事,让冒名假扮之人彻底消失!”
他使了个眼『色』,尚在座中的几名副将立刻起身,“呛呛呛”之声响起,几名副将已经拔刀在手,如狼似虎,眼眸子都盯在黄玉谭的身上。
“看来黄某已经没有选择。”黄玉谭摇了摇头,自嘲道:“多少人求名逐利,可是真正有名有利,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何魁已经抬手吩咐道:“来人,取笔墨纸砚!”[
两张大桌子摆在正堂之中,铺上了大纸,两副笔墨已经摆好,已经有人在磨墨,胡宗茂已经单手背负在后,另一只手抬起,似笑非笑向黄玉谭道:“黄先生,请一展才艺吧!”
黄玉谭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并没有立刻上前,只是怔怔出神,何魁见黄玉谭不动,不动声『色』问道:“黄先生,莫非时间太久,手法已经生疏了,忘记了自己的绝艺?”
几名副将对黄玉谭冷目而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肃杀之气。
黄玉谭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走上前去,左右手同时执笔,众人围在四周,却见到黄玉谭执笔之后,并没有立刻动手,微仰着脖子,闭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得众人的呼吸之声,陡然之间,却见到黄玉谭双目张开,两手齐出,两只狼毫的『毛』尖,已经点上了纸面。
众人都不出声,眼看着黄玉谭落笔如飞,也不知过了多久,黄玉谭陡然同时收笔,将狼毫放下,后退两步,气定神闲,面表情,再不发一言。
何魁走上前去,看着那副字,轻轻念道:“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箺谷持做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众人互相看了看,在场大都是粗人,不懂得这文绉绉的诗词,但是众人却看得清楚,眼前这名信使,果真是双手运笔,书画同成,即使不懂词中的意思,但是这门绝技,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