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冷清,伍总管带着随从小丁走在长街,行人难见,转进一条巷子里,要穿过巷子到得另一条街道上,这条巷子颇有些昏暗,还没走到巷口,瞧见对面一道人影正迎面过来。
伍总管并无在意,等渐渐靠近,便感觉情况有些不对,迎面过来那人一身黑袍,还带着一顶斗笠,帽檐下压,在昏暗的小巷子里,一时也看不清楚那人脸庞,只瞧见他右手拎着一只包裹,粗布包裹呈长形,里面自然是裹着东西。
瞥了那包裹一眼,伍总管便感觉事情不对劲,那人渐渐靠近,伍总管戒备起来,压低声音道:“小丁,情况有些不对……!”
小丁是孔雀台的一名武师,有戏台子会上台表扬一下武戏,平时则是作为护卫随从,手底下还真是有几分本事,伍总管还没有回头,就听到身后一声闷哼,声音来的十分突然,伍总管急忙回头,却见到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小丁,竟然无声无息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吃了一惊,却已经瞧见,从自己后面,也有一道身影缓缓靠近过来,此人倒是干脆,右手上直接握了一把刀。
伍总管额头冒汗,此时迎面过来的那人竟也是停下步子,缓缓打开包裹,里面便显出一把大刀来。
“两位好汉不知有何指教?”伍总管也不知道小丁是如何倒下,也来不及看他是死是活,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拱手道:“大家都在外讨口饭吃,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两位,还请两位多多海涵,不要放在心上。”从怀中取出一只钱袋子,“这里有些银两,两位收下喝杯茶,大家都是行走江湖,做个朋友如何?”
迎面那人冷笑着粗声道:“这些银子,打发叫花子吗?你可是孔雀台的总管?”
伍总管一怔,却还是勉强笑道:“在下伍士昭,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要是告诉你名字,还他妈要劫你的道做什么?”那人粗声道:“都说孔雀台的金陵雀乃是金陵第一舞姬,自然是存了不少银子,你是她手下亲信,若是用你的性命换上几万两银子用,我想金陵雀应该不至于舍不得吧?”
伍总管忙道:“两位说笑了。”
“谁和你说笑。”那人沉声道:“乖乖蹲下去,咱们就是来绑你的,不必废话,若是惊动别人,咱们认识你,刀子可不认识。”提着刀便走上来,便在此时,却听得一个声音从半空中传过来:“黑白双鬼,你们又在为非作歹?”
伍总管一怔,循声抬头,却发现在巷子边上的屋顶边沿,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那人坐在屋檐边上,一腿搭在屋檐上,一腿则是临空垂下来,借着淡淡月光,发现那人竟是一头长发,用一根带子系在后面,但是脸颊边上却是飘荡着一绺长发,看上去颇有些洒脱不羁。
“你是谁?”绑匪沉声道。
屋顶那长发人淡淡一笑,手一扬,却见一根树枝轻飘飘落下来,就落在那绑匪的脚边,绑匪用刀子一挑,将树枝挑起来,伍总管仔细一看,却见到那是一截竹枝,竹枝之上,还带着几片竹叶。
“你……!”那绑匪声音陡然变了:“你难道是传说中的竹刀客?”
屋顶那人声音飘渺:“哦,你们原来知道我?”
绑匪颤声道:“听说最近有一名刀客行走江湖,但凡见到不平事,便会拔刀相助,锄强扶弱,人品高贵,而且长的玉树临风每次出手之时,都会留下一根竹枝,竹枝之上有六片竹叶,说是要让人六道轮回……!”他看着手中竹枝,扫了一眼,失声道:“这……这上面是六片竹叶,难道……难道你真的是传说中那位锄强扶弱玉树临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竹刀客?”
屋顶那人长叹一声:“我从不想留名江湖,可是江湖却偏偏有人记得我……不错,我就是竹刀客!”
绑匪禁不住后退几步,很快道:“竹刀客,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饮尽天下酒,专管不平事。”竹刀客淡淡道:“黑白双鬼的名声,我也听说过,听说最近一阵子屡屡作案,而且擅长绑架,可是得了赎金,却往往违背诺言,杀害人质,官府也一直难以追寻两人踪迹……你们今夜又想行凶,我若没瞧见倒也罢了,可是既然被我碰上,我自然是非管不可。”
“竹刀客,你当真要多管闲事?”绑匪沉声道:“此人是孔雀台的总管,只要绑了他,多的不说,上千两银子应该可以得到,我们二一添作五,你看如何?”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什么孔雀台。”竹刀客声音淡然:“我只是看到不平事,就出来多管闲事,我知道黑白双鬼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既然如此,不如手底下见真招,你们杀了我,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竹刀客,你和此人没有任何瓜葛,为何为了他要拼命?”绑匪声音依然带着颤音。
竹刀客声音唏嘘,轻叹道:“只因为我相信世间还要正义!”
两名绑匪互相对了个眼色,那绑匪终于道:“好,竹刀客,既然今日你出面,咱们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这生意我们就不做了。”拱手道:“告辞!”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伍士昭身后那绑匪也是迅速收刀离开,这两人速度奇快,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屋顶上竹刀客这才一腾身,从上面轻飘飘落下来,伍士昭急忙上前,正要说话,竹刀客嘴里叼着一根细细的枯枝,摇头道:“不必多言!”他手中却也是拿了一只长形的包裹,搭在肩头,也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