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祁云扶着她来到木楼前,穿过大厅,朝楼上走去。
正是白日,前来游玩的男人并不是很多。
两人上了二楼,便听得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来。
范氏以袖掩面,听见那女音颇为熟悉,顿时睁圆了两只眼,莹莹泪水滑落,竟也忘了擦拭。
张祁云带着她来到雕窗外。
雕窗嵌着琉璃,可清晰看见里面的情景。
只见一丝不挂、浑身青紫的姑娘,长发凌乱,面容憔悴而枯老,正抱着一个男人的腿哭哭啼啼。
那男人生得五短身材,蹲下来揪住她的头发,笑嘻嘻道:“都说谢大姑娘美貌倾城,我那些个兄弟们爽了多日,才告诉我你竟被人卖到了这儿。我辛辛苦苦攒了十个铜板过来玩你,没想到竟也不过如此!”
谢昭满脸,抱住他的腿,腆着脸往他身x哥,你便给昭儿吧,昭儿想要……”
“!”
矮胖男人一脚把她踹开,“谢家真是好教养,竟然养出了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什么知书达理的仕女,看来都是哄人的!”
“人家才不是谢家的姑娘……”谢昭难受得磨着双腿,媚眼如丝地望着那男人,“好哥哥,人家快要忍不住了……”
“哼!”男人在椅子上坐了,“我可是知道的,那谢夫人分明把你当做亲女儿看待,你如何就不是谢家的姑娘了?!”
“她不过是我姨母罢了!一个瞎了眼的蠢妇,也配做我母亲?”
谢昭爬到他脚边,亲昵地用脸蛋蹭他的腿毛,“她以为她卧病在床时,是我没日没夜地照顾,其实不过是谢陶照顾她的,等她快要醒了,我再想办法把谢陶弄走,收买她身边的丫鬟为我说话,她竟真以为是我服侍她的!
“我还做了巫蛊娃娃放在她女儿的枕头底下,哈哈,满府的人,竟然真的以为是谢陶诅咒我姨母,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双眼迷离,岔kai腿坐到那矮胖男人腰间,“好哥哥,人家真的忍不住了嘛……”
“**,爷这就满足你!”
屋子里,很快上演出活春宫。
又有其他男人,从隔壁过来,提着裤腰带也加入了“战局”。
而谢昭来者不拒,疯狂地同他们交合起来。
雕窗外。
范氏满脸惨白。
她呆滞了半刻钟,才回过神,飞快奔下木质楼梯。
张祁云踱到扶栏边,只见楼下,范氏抱着一根廊柱,正朝花坛里拼命呕吐。
他摇开骨扇,回头望了眼屋子里的景象,唇角轻勾。
花容战那货,弄来的药还不错。
不仅让人失去理智,变成只渴慕与男子交欢的浪女,还会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倾吐。
“呵……”
他摇着折扇,云淡风轻地离开了这里。
范氏回到谢府后,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竟卧床不起了。
身边的侍女问她可有寻到大小姐,她冷笑了声,唤来儿子谢容景,命他把自己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全部毒打一顿,再发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
一时间,整座谢府人仰马翻。
到晚间时分,张祁云先回了花好月圆楼处理生意上的事儿,谢陶被范氏唤去了寝屋。
小姑娘望着自己娘亲半日里就白了不少的头发,忍不住上前,轻轻抚了抚那些斑驳鬓发:“娘,您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范氏握住她的手,细细凝视她的容颜,忍不住泪如雨下。
谢陶越发不解,拿帕子给她揩去泪花,“娘,您怎么哭起来了?”
范氏鼻尖越发酸得厉害,挣扎着坐起身,猛然把她抱到怀里,“我苦命的女儿,是娘对不起你呜呜呜……”
这厢母女多年的误会被一一澄清,另一边,花好月圆楼内。
张祁云刚在书房里坐下,侍女就进来禀报,说沈妙言想见他。
他抬手,示意把人请进来。
沈妙言身着对襟织纱罗裙,松软的绣花鞋踩在地上,半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从容不迫地踏了进来,见张祁云正埋头看账本。
她收回视线,倚靠在博古架上,慢条斯理地拨弄起一只镶宝石锋利匕首,“陶陶呢?”
张祁云头也不抬,手中毛笔在账本上飞快做着批注:“被母亲留下了。”
“哦?”沈妙言眼波流转,“范氏向来厌恶陶陶,这次竟然会主动把她留下来……而你居然能放心地先回来,可见范氏留下陶陶,并不是坏事。”
她抬眸,“你是不是把谢昭逮了,叫范氏发现她歹毒的一面了?想来,她现在正抱着陶陶后悔痛哭吧?”
张祁云运笔的手顿住,继而嗤笑出声:“若女帝从前也能有这般洞察的分析力,大魏又如何会亡国?”
沈妙言随手把那柄锋利匕首塞进袖袋,“吃过一次亏的人,哪里还敢继续吊儿郎当?”
说完,话锋一转:“谢昭呢?”
“女帝要见她?”
“并非是我想见她……”她望向书房门口。
张祁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书房门前,君子佩扶着侍女的手,语带倨傲:“是本宫想见。”
……
张祁云带着沈妙言与君子佩,重又来到那座柳巷。
此时已然入夜,巷子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回荡着莺声燕语,嬉笑怒骂。
有醉汉摇摇摆摆过来,腆着脸往沈妙言身上摸:“美人儿……”
沈妙言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嫌恶地拿手帕捂住口鼻,“张公子果真是生冷不忌,居然还经营这种下贱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