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董氏进了隔间,那两名侍女便按照约定好的计划,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外面议论出声:
“你听说没有,花好月圆楼里有个赌坊,里面十分热闹,环境也很幽雅静辟,乃是专门为女子所设的呢。”
“真的啊?我也欢喜赌钱,可我没有银钱去不了,真是遗憾。”
“你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桩事来。我从前年幼,在外地伺候别的贵人,那家的夫人也爱赌钱,后来赌着赌着把嫁妆都输光了。”
“啊?那可怎么办?”
“说起来,那位夫人也是个胆大的,她没了银钱,竟然偷盗她夫君的官印作抵押。谁成想,居然一夜回本,还净赚三千两白银!”
“真的假的?听着挺玄乎的。”
“自然是真的!官印嘛,那是官家老爷的东西,专门镇压歪门邪气的,所以拿去赌坊,肯定能赢银子!”
两名侍女说完,望了眼紧闭的溷轩隔间门,又不经意地换了话题,慢慢走远。
她们走后,董氏从溷轩出来,眼睛里神采奕奕,显然是动了心思。
江梅枝就站在游廊拐角。
她捏着帕子,看见董氏面带兴奋之色朝前院而去,在心底暗暗道了句抱歉。
总归,总归她是棠之哥哥的继母,她不会真叫她出事的……
……
入夜。
君天澜带着沈妙言上了马车,离开韩府,朝皇宫而去。
沈妙言趴在窗弦上,略带不舍地望着闹市中的小摊子们。
已是六月初夏,正是龙虾盛行的季节。
在镐京城的夜市里,叫上两盘爆炒红油小龙虾,再添一碟花生米、一壶好酒,听着远处那勾栏院里的小曲儿,赏着夜市的万盏灯火,别提多逍遥了。
只可惜……
她瞥了眼正襟危坐的男人,这厮是不会允许她吃那些东西的。
君天澜察觉到女孩儿正在看他,于是抬起头,淡淡道:“看什么?”
“我又没看你……”
小姑娘嘟囔着,合上垂纱窗帘,抱着引枕坐好。
她正垂眸时,清冽冷甜的龙涎香忽然浓烈。
男人的呼吸尽在耳畔。
她偏头,正好看见男人靠近放大的俊脸。
她立即皱眉后退:“你做什么?!”
车厢原就狭窄,这人这般迫近,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君天澜坐到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大掌轻轻摩挲过她细软的腰肢,似是不经意地提起:“朕今儿路过后院厢房,听见某人跟她的好姐妹炫耀来着……”
沈妙言眨了眨眼睛,不过瞬间就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
昏暗的光影中,她面颊红透,硬着头皮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低头含住她白嫩细滑的耳垂,“某人说朕,一夜七次……嗯?”
沈妙言只觉耳畔热乎乎、湿漉漉,难受粘腻得紧。
她动也不敢动,只讪讪道:“是吗?我,我倒是不知道……”
“不知道?”君天澜抬手拔下她发间的白玉并蒂莲花簪,嗓音沙哑而低沉,“有没有七次的,朕试上一试,你便知道了……”
华丽宽阔的马车,静静停在街角。
夜凛等人俱都远离开来,只远远站在街头巷口放风。
那马车摇晃得厉害,隐隐传出女孩儿的哭泣与求饶声,猫儿也似,挠人心弦得紧。
……
沈妙言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她眼珠微微转动,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乾和宫的寝殿龙床上。
明黄色的帐幔低低垂落,帐中熏着好闻的安神香。
帐外寂静,隐约透出几名宫女恭敬侍立的身影。
她手指动了动,原想坐起来,可那处却酸胀疼痛得格外厉害。
约莫是红肿了……
她想着,暗恨君天澜那厮总是不顾她的意愿乱来。
帐内的动静,吸引了外面宫女们的注意。
添香上前,用雕花金钩子勾起帐幔,笑容亲切得像朵花儿:“小姐,你可醒了!”
沈妙言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心情很是愉悦,招呼小宫女捧来衣衫等物,准备给她穿上。
她忍不住道:“可是宫里有什么喜事?”
添香笑眯眯的,凑到她耳畔,低声道:“今儿黎明时,皇上把小姐抱进来之后,小姐躺在龙床上念叨着皇上的名儿,还不停地骂着皇上……奴婢一听那些骂词儿,就立即知晓,原来小姐果然是小姐!”
沈妙言被她“小姐”、“小姐”的绕昏了头,却也知晓添香大约是猜到她的身份了。
她警惕地瞥向其他侍立的宫女,添香立即道:“小姐放心,除了我和拂衣,其他人都不知道!”
沈妙言点点头,果真放了心。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份早就暴露光了,镐京城里凡是与她熟识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她是沈妙言的。
昨儿君天澜要得凶猛,沈妙言被添香小心翼翼伺候着仍觉得下不来床。
折腾了半晌,她还是躺了下去,挥手道:“罢了罢了,我还是继续躺着罢,你把晚膳端过来就是。”
添香应了声好,好歹把她扶着靠坐起来,“拂衣亲自下厨做晚膳,都是大补的东西。皇上说,小姐吃大补的东西好。”
边说着,边不经意地瞟了眼沈妙言的胸口。
沈妙言立即就捕捉到了她的眼神。
她沉默半晌,默默提起缎被遮掩住那处。
君天澜那厮,一边吃她一边还嫌弃她,他就是这般不要脸的性子了!
她用罢晚膳,问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