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影唇角轻勾,嗅了嗅她身上的媚香,继而翻身把她压在太师椅上。
他双手撑着太师椅扶手,垂眸凝着这个千娇百媚、窈窕不可方物的女人,笑意柔柔:“若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是极好的。赵媚,在我眼里,她就是比其他姑娘好,明白否?”
这两人又说了些什么,沈妙言全然没听。
她皱着眉尖,飞快就离开了这座院落。
五哥哥走火入魔,执念太深,着实令她畏惧。
她究竟要怎么办,才能让他解脱呢?
她独自走到花园里,在池塘边寻了块大石头坐下。
赵无悔的府邸简致端严,便是池塘边的一草一木一石,都是经过工匠精心修理过的。
她捡起一块稍扁的石头,使着巧劲儿扔进池面,却没能打出两朵水花儿。
正郁闷时,身后传来破风声,一块石头堪堪从她颊边掠过,跃入水面后,连环打出了三朵水花儿。
沈妙言回头,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正负手而立。
他生得高大俊美,可惜面庞上赫然一道长长的伤疤,破坏了那份天然秀致的俊美,惟剩下浑身凉薄的狰狞。
“凤北寻?”
沈妙言下意识唤出这个名字。
凤北寻眼神薄凉,“难为皇后娘娘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凤家满门死尽,我可是尚还未感激娘娘。”
“感激”二字,被他加重音调,似是咬牙切齿。
沈妙言轻笑,“你爹和你妹妹们做了什么好事,还需要我一件件跟你细说吗?难道就只许他们害我,不许我害他们?凤北寻,天下唯有‘成王败寇’这一个道理,输了,就是输了。”
“成王败寇……”
凤北寻嗤笑,“等到镐京城破的那天,想来君天澜,也会成为北帝的阶下囚吧?彼时,不知沈姑娘还会在君天澜的面前,提起成王败寇这四个字否?”
“四哥不会输。”
凤北寻轻笑着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只是刚迈开步子,他微微侧目,又道:“忘了告诉沈姑娘,您想寻找的赵妩与君无极,已经死了。”
沈妙言一怔,抬起眼帘,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至于尸首,想来很快就会送到相府来……还新鲜着呢。”
男人笑意吟吟地说完,就背着手离开了。
沈妙言仍旧坐在大石头上,
塘风吹来,遍体生寒。
怎么会死呢,
赵妩与君无极,怎么会死呢?!
她还记得当初云香楼里,赵妩是如何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更记得君无极是如何为赵妩遣散后院,只要她一个的。
这样的一对夫妻,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因为不敢置信,所以她拎起裙摆,飞快朝前院奔去。
刚踏进前院,就瞧见不远处闹哄哄的,几十个侍卫围着什么,正紧张地说着话。
旁边游廊里还聚集了无数侍女,也跟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挤进人堆,只见地上放置着两张担架。
担架上各自摆着具烧焦的尸体,观其形容体貌……
的确像赵妩与君无极。
沈妙言瞳孔骤缩,忍不住往后踉跄。
跌倒的刹那,带着凉意的莲香味儿从背后萦绕而来。
君舒影接住她,嗓音温柔如水,“妙妙怎的总是这般不小心?”
沈妙言大力挣开他的手,盯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她知道的,定然是这个男人,定然是他命凤北寻害死了赵妩和君无极!
“妙妙——”
君舒影伸手欲要捉住她的腕子,却被她狠狠推了一把,“滚开!”
少女面带怒容,往后倒退了两步,“你这个疯子,恶魔,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她吼完,就红着眼圈转身跑了。
她是把赵妩和君无极看做朋友的。
可这个男人,说杀就杀,难道君无极不是他的兄长吗?!
君舒影站在深秋的风里,目送她远去,眼底神色莫名。
而沈妙言独自跑到那座无人的池塘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无论是赵妩还是君无极,他们都是世间少有的好人。
他们不该这样死去的……
他们不值得这样死去……
她正哭得伤心时,凤北寻神出鬼没般,再度出现在她身后。
他负着手,笑意吟吟,“不过才死两个人,沈姑娘就哭成这样……今后还会死更多的人,沈姑娘还是收收心,节省些眼泪罢。”
沈妙言转身,愤怒地盯向他。
男人仍旧噙着笑,目光里透出几分报复的快感,继而转身慢条斯理地离开。
他走后,沈妙言跪坐在地,忍不住抬手捂住面颊。
她强迫自己稳定心绪,过了许久才慢慢放下手。
却在这时,瞧见刚刚凤北寻站立过的地方,赫然残留着一枚叶片。
她伸手捡起那枚叶片,叶子呈现出金黄色,脉络分明,形状极为特殊。
她曾见过这种叶片的……
琥珀色瞳眸中现出一缕深思,少女的记忆逐渐飘忽。
数月前的初秋,凤百香曾约她去灵安寺上香。
后来凤百香偷鸡不成蚀把米,莲澈过来探望她,她与他共游灵安寺,行至后山时,那里生着一棵五百年的相思树。
其叶片,也是如此形状。
她想着,捏着叶柄转了转,下意识举目四望。
相府之中并没有什么参天大树,更遑论树冠可遮天蔽日的相思树。
那么,凤北寻是从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