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孙家怎么可能斗得过掌握一县捕盗、治安等刑事、司法事务的县尉?很是吃了不少苦头,但也倒没有扯出人命官司,事情的变化是因为县尉的步步紧逼,而小地主家的女儿竟然看上了孙琳儿的小侄子。
孙家和小地主家都被折腾的够呛,小地主就打算将这里的田地全部秘密卖给县城里的大户。然后和孙家协商好,他们悄悄的搬离这个地方,惹不起那还躲不起?
可偏偏他们躲不起,那县尉也不知道从何处得了消息,更是知晓小地主将女儿许给了孙家这个穷苦贱民之家,顿时觉得他的尊严都被践踏,怒火中烧之际,就派了人将孙家的人好生收拾一顿。
可孙家也是硬骨头,和那些小混混起了冲突,对方吃了闷亏就把叮嘱抛到一边,下了死手。孙琳儿的两个大侄子就是这样被活生生的打死,孙家老母受不了打击,看到两个孙儿血肉模糊的尸身就晕了过去,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老孙头拼着一把老骨头去衙门击鼓鸣冤,早就被县尉打通的县太爷以民告官为以下犯上之举,先不听老孙头的状告,而打了他们父子三人各自二十大板,老孙头在县衙还有一口气,县令听了他的状词,就直言他们是诬告,将父子尽数下狱,他们都死在了牢房之中。
而孙家的女人也没有逃过厄运,他们被县尉买通的人下了杀手,孙大郎的媳妇当天夜里是因为带着孩子去县城里打听公爹和祖父的消息,才逃过了一劫。
夜摇光听了心里有些愤怒:“那县城的县令和县尉如此草菅人命,竟然,若是没有接到举报,知府也未必知晓。”温亭湛安抚夜摇光,一个府城多则四十多个县,少则十来个县,知府未必管的过来,“因而,太祖陛下高瞻远瞩,才会设立了九州巡抚。”
为的就是让其体察民情,深入小县小镇去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霸王。
说着伸手揉了揉夜摇光的眉心:“你放心,这事儿我不知便罢,既然我已经知晓,并且查明了事情经过,我已经让卫茁将证据递交给了知府,这两个人虽然已经被调到了其他县城为官,但该他们认的罪跑不掉。”
夜摇光的脸色这才缓和:“这件事其实孙琳儿的责任最大。”
若非她私逃,老孙头在芙蓉镇扎根那么多年,他哪里会舍得离乡背井,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头来过?若非如此,他们一家如何会遭此厄运?
“这就是命。”温亭湛也是可惜了孙家一家人,“已经成了定局的命,不得不认命,否则只会给至亲带来伤痛。”
夜摇光点头表示认同,有些命得认。孙琳儿原本是枉死,夜摇光费心度化她,可她最终选择了自私,完全没有想过她已经死了,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她却选择了逆天而行,任何人逆天而行都会失去最珍视的一切。孙琳儿想要活下去,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和家人团聚么?
末了夜摇光也不得不承认:“是我好心办了坏事,我也有责任。”
若是她当初直接将孙琳儿灰飞烟灭,孙家也许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摇摇,我不许你这般说。”温亭湛双手握住夜摇光的肩膀,他漆黑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她,“我们在做一件事之前,都无法预料到这件事会演变的最终结果。我们在当下,只能按照自己的原则和意愿行事,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心,那都是正确的行为,你给孙琳儿一个机会,这是你的准则,你没有错。你看看同样的事情,不论是郭媛亦或是月九襄,它们都不曾辜负你的善举。这是孙琳儿的问题,同样是贫苦之家,月九襄的明是非,知大理。孙琳儿的惨死,远远及不上月九襄的十之一二,这是本性问题,并非你之过错。”
“我就随口一说,总还是有我一点干系。”看着温亭湛如此郑重其事,夜摇光不由轻笑的握着他的手,对他保证到,“阿湛,我不过是在自省,我并非质疑我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在原则上这一点我没有错。可孙琳儿跑了,到底是我没有将这件事了结,我既然知晓它挂念爹娘,就应该派人盯住孙家,待它出现之后,亲手将这件事彻底解决。”
“傻摇摇!”温亭湛摇着头道,“我们遇上孙琳儿之际,手上哪里来的人去盯着孙家?这并非一两日之事,我们总不能去欠下人情,让人几年帮我们盯着一户农家吧?待到你我有能力之际,早已经将它的事情遗忘。若说当真有责任,那我也有,我没有……”
不等温亭湛说完,夜摇光抬手堵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有一丁点内疚,在你心中恨不得将我所有的不好,不足全往身上揽,你我都没有错。正如你所言,这是孙琳儿的本性问题,也是时机问题,若是孙琳儿是在现如今遇上我,就算它跑了,我也有能力极快的寻到它,最不济也能将整个孙家看顾起来。”
“在我这里,摇摇从来没有不好与不足。”温亭湛握着夜摇光的手,轻轻一吻:“所以,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夜摇光嗔了他一眼,收回手;“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再不会发生。”顿了顿她又担忧道,“你说单久辞必然知晓你去查这件事,他会不会做手脚?亦或是孙大郎的媳妇会不会早就被他给收买?”
“摇摇你放心,他没有那么多手脚。”温亭湛轻声笑道,“与其和我争夺一个证人,不如好好利用时机走下一步棋。至于会不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