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你来?不去西宁府,却非要绕个圈子来了都统府……”说到一半,夜摇光突然就反应过来,“他是需要掩人耳目。”
明知道温亭湛是西宁知府,海西距离西宁也就两日不到的形成,快马加鞭一日就可以到,克松竟然不去西宁,而是选择守株待兔,等待黄坚府中办喜事,借由黄坚的府邸,不着痕迹的和温亭湛联系,这样的大费周章和小心翼翼,只怕不是一般的事情。
“莫要担心。”温亭湛伸手将夜摇光被晚风吹乱的秀发理顺,“今日曹布德撞上你,并非是无心。”
夜摇光现在想想,也觉得曹布德虽然率真,但却并不是莽撞的人,她从后面来,大堂其实很宽,她完全可以绕过她,但却选择直接转过来,这会儿经温亭湛点拨,她才恍然大悟,这是克松授意,其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冒犯她,而是有个名正言顺和温亭湛搭话的理由。
见心爱的妻子已经想明白个中缘由,温亭湛轻轻笑着,握着她的手回了房间,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克松台吉应该会派人带着礼物上门来赔礼。既然他这般想要接近自己,温亭湛索性成全他,将古灸推向了曹布德,只要他们都在这里多逗留几日,克松有的是办法借着寻妹妹的理由来寻他。
果然,夜摇光和温亭湛回到院子里没有多久,夜摇光才刚刚洗漱完,之前带着他们夫妻去朝霞园的管事就带着一个穿着蒙古服孔武有力的侍卫上门,这个侍卫捧着叠放着的三个精美盒子,是颇具蒙古特色的礼盒。
这个侍卫也是懂汉语,虽然说得语调有些别扭:“尊贵的侯爷与夫人,台吉为今日郡主的冒犯很是抱歉,虽然夫人原谅了郡主,但台吉还是想要送上一些我们草原上的东西来表达愧疚,以及对侯爷与夫人的尊敬,希望侯爷和夫人能够收下我们克松台吉的心意。”
温亭湛没有说话,夜摇光站起身:“克松台吉客气了,其实小郡主也不过是少女心性,并没有撞到我,克松台吉的赔礼我受之有愧。”
夜摇光的拒绝似乎在这位蒙古侍卫的意料之中,他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又行了一个礼:“夫人,台吉与郡主是游历而来,并未带什么稀有珍贵的礼品,这些都是蒙古一些特色之物,仅仅只是为了表达台吉对侯爷和夫人的敬重。”
“这……”
“既然是克松台吉的一番美意,摇摇收下便是,否则疼惜妹妹的克松台吉心中难免不安。”在夜摇光迟疑的时候,温亭湛适时的开口。
夜摇光瞪了他一眼,才亲自双手接过:“替我多谢你们台吉。”
“希望台吉的礼物夫人能够喜欢。”那蒙古侍卫很是高兴,“也希望侯爷和夫人来草原做客,台吉定然会热情款待。”
“有机会我也想去草原上看一看。”夜摇光欣然答应,旋即问道,“对了,不知台吉和小郡主何时动身离开青海?”
这个问题就有点敏感,随同而来的管事支了支耳朵,蒙古侍卫怔了怔才礼貌的回答:“克松台吉和小郡主已经出来有月余,应当在都统府喜宴之后,就带着小郡主回去。”
“那我派人准备些西宁的好吃的好玩的,送给你们小郡主做回礼。”夜摇光仿佛没有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很是自然的说道。
“青海很是热闹,美景也层出不穷,台吉和小郡主也不妨多游玩几日。”温亭湛也顺势劝了几句。
“有劳夫人,想必小郡主会很高兴。”蒙古侍卫对夜摇光和温亭湛躬了躬身,“天色不早,小人便不打扰侯爷与夫人歇息。”
“卫荆,送客。”温亭湛也没有挽留,而是吩咐卫荆。
等到人都送走之后,夜摇光才没好气的扫了温亭湛一眼:“这戏我也陪你唱了,你到时说说看,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温亭湛叮嘱过她,如果有人送赔礼上门,一定不能由她开口结下,等着他开口。夜摇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何,她可不信她淡泊得除了与她有关之事都快心如止水如同和尚一般的夫君,会是一个在这么点小事上要和她唱红脸白脸来做好人的人。
“这是一个讯号。”温亭湛将妻子搂在怀中,“就如同今日我看懂了克松的来一样,我给他这个讯号,礼我收了,也就意味着我愿意和他见上一面,听一听他的来意。”
“你是不是已经知晓他的来意?”夜摇光反问,“他有什么事不去找黄坚,还得避讳黄坚,绕着弯子找你,定然是知晓一些时局,更加明白黄坚的人可能在盯着你,才没有贸然的直接训你,这位克松台吉的心思也不简单。他能够用曹布德来给你暗示,并且知晓你一定能够看懂这个暗示。”
“我让曹布德缠上之南,也只是试探。”其实温亭湛虽然看懂了克松的意思,但依然有些不确定,这才推了古灸出来,纵使蒙古儿女豪情直爽,但曹布德身份不一般,男女之间总是该保持距离,深谙汉学之道的克松不应该不懂,可克松却顺水推舟,看似对妹妹的放纵下默许了,这才进一步让温亭湛笃定,克松是为他而来。
握着夜摇光柔软的手,轻轻捏了捏:“他聪明,难得你夫君就傻么?虽则我现在还不知他是为何要寻我,但总归是他有求于我,摇摇放心,说来说去,他这般谨慎,应该和蒙古王庭有干系。”
蒙古内乱?夜摇光不感兴趣,反而对旁的有兴致:“你开口让我收礼是个讯号,那你说青海热闹,让他们多游玩几日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