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不是温大人?”
“不可能啊,我明明亲眼看到是温大人……”
“是啊,我还听到了温大人的声音,怎会又不是温大人,且我们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温大人,若这不是温大人,这又是谁?”
学子们开始议论纷纷,因为温亭湛太令人信服,连带着夜摇光的话,他们也完全没有却反驳,而是夜摇光说出来他们就信了,并且还往阴谋论的方向开始揣测。
伊迅看着形势不对,立刻走到夜摇光的面前:“温夫人,下官知晓你悲伤过度,一时不能接受温大人……的事实,可这的的确确是温大人啊!”
经过伊迅这一提醒,众人才醒过来,不忍的看着夜摇光,很显然把夜摇光当做了因为深爱夫君,不能接受夫君去世,逃避现实的可怜女人。
“我看着像悲伤过度么?”夜摇光转身面对着他们,她很平静,若非眼角尚且没有完全退却的暗红显示着她曾经伤心过,他们都要以为自始至终夜摇光都是无动于衷。
而这恰好说明,夜摇光是有难过悲痛的,可这会儿她是真的平复了下来。
“我有证据证明,这具尸骨不是我夫君!”夜摇光转身指着尸骨的右胸,“昔年我夫妻与余杭知县闻大人,长孙殿下在外游历时曾遇袭,我夫君这里被刺一剑伤及胸骨,伤痕至今每逢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虽则这具尸体烧毁严重,不过现在可以去请仵作验一验,这具尸骨的胸骨可曾受过伤,此次事件长孙殿下和闻大人皆可以作证!”
夜摇光这话纯属胡编乱造,可她说的言之凿凿,又搬出了两个不在一处的证人,几乎是所有人都相信了,这具被烧坏的尸骨,自然是胸骨没有受过剑伤。
伊迅也是个反应快的:“若这不是温大人,那温大人又在何处,这又是谁?”
这个时候有他惊愕的提出来,才能摆脱嫌疑,否则他自己暂时就洗不清。现在他不能和夜摇光对着干,非要说这就是温亭湛,有了夜摇光这个捏造之言,除非他能够立刻证实夜摇光在说谎,否则争论下去,对他只会越来越不利。
“我夫君在何处,这又是谁,这就应该问一问伊大人。”夜摇光意味深长的反问一句,引起了学子们的猜想之后,夜摇光话锋一转,“伊大人乃是应天府府尹,这是伊大人的管辖之地,既然我夫君不在这里,却偏偏又多了一具与他形似的尸骨,我可不信这是巧合。定然是有人要残害我夫君,无奈低估了我夫君的能耐,让他逃脱出去,这才有了移花接木之计。如此一来,这场大火也是值得推敲的,你说是吧,伊大人。”
伊迅被夜摇光问的一滞,他打听过温亭湛的夫人率真洒脱,心无城府。原本以为是个好打发之人,他才想到这样一个计谋,若夜摇光当真是这样的性子,加上与温亭湛夫妻情深,乍然接到这样的噩耗,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心思,不但看穿了他计,还反将了他一军!
弄得他现在是真的骑虎难下,夜摇光只差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他谋害了温亭湛。倒不是她和温亭湛有什么恩怨,而是要在考场这样重要的地方,尤其是在临考前加倍防范的地方做手脚,还事先准备好一具尸骨,怕是没有几个人有这个能力,而他伊迅就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
心里如何暗恨,伊迅的脸上都要堆上笑:“温夫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彻查,定会给温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下官立刻派人去追查温大人的下落,也会用最快的速度传信给两江都指挥使,派人搜查,严查各大城门出入口。”
伊迅的信誓旦旦,让不少怀疑他的人变得疑惑,对他的怀疑也减轻。
冷眼看着伊迅这副模样,夜摇光忽而唇角微绽:“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我夫君身上可不只有胸骨上有一处痕迹,伊大人若是再寻到什么尸骨,定要让我亲自来辨认才是。如此严密,我想伊大人一定能够查出个结果,如若不然……”
后面的话夜摇光没有说,但是她那拖长的尾音,这里这么多学子,不乏聪明之人,自然是能够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毕竟这场原本要推到血月灾星的大火因为不知所踪的温亭湛,因为莫名多出来的尸骨已经不再简单,伊迅成为了首要怀疑对象。伊迅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彻底自证清白,就必须将温亭湛给找出来。
否则,就算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暗害温亭湛,堂堂身兼两省的布政使,朝廷的正三品大员,陛下钦封的侯爷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下被人暗算,还偷龙转凤,他若是没有参与,这能力也就值得怀疑了。
对伊迅还是很有好印象的考生都希望这件事和伊迅无关,不然温亭湛是否能够平安归来,他都会罪责难逃。
夜摇光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伊迅的脸色好不好看,转身她就回到了他们所住之处,踏进大门,她就想到一整日没有看到柳居晏,按理说考场发生大火,柳居晏也应该去才对。身子一转,夜摇光往柳居晏所住的那边走去,柳居晏的下人守在门口。
里面的灯火亮着,夜摇光听到了严重的咳嗽声,也感受了不少病气,看来柳居晏是不知何时重病了,不过夜摇光也没有好心到要去医治柳居晏。温亭湛和柳家的恩怨,算是两清了。柳家不是杀害柳氏的真凶,只不过是被人利用,柳家对温亭湛的构害如今也付出了代价。
对于柳家,只要不来招惹他们夫妻,他们也不会再加害,也不会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