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段正淳。
方才因为教训阿紫的事,他一怒之下便离开了小镜湖,出外散心。
可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段正淳此人,生性fēng_liú,但每次情到深处,他都是极为认真对待的。
气消了之后,他自觉亏欠阮星竹母女甚多,因此思前想后,还是回转了来。
他心思灵巧,加上能言善辩。陪在情人身边,几句体己话一说,阮星竹便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早就忘了先前的龃龉。
两人说说笑笑往竹屋而来,却见有个面相凶恶丑陋的男人从竹屋内气冲冲走了出来。
竹屋门外本就一条小径,段正淳身为大理镇南王,又是在情人身边,自然不会选择避让。
谁料那丑男居然一掌拍来,段正淳再好的性子,也难免被引得发怒。
右手一指信手戳去,用的正是大理段家闻名天下的一阳指。
这一阳指,乃是世上一等一的好功夫,段正淳一身的功夫,几乎全都用在了这门奇功上。
也该那狮吼子倒霉,今日与人两番交手,都是撞到了枪口上。
乔峰自然不必提,身为天龙世界第一流的高手,随便出招也能摆平狮吼子了。
而第二个碰上的,又是段正淳。
他的本事虽然远不及乔峰,甚至连段延庆也战不过,但对着没有防备的狮吼子,优势还是极大的。
加上一阳指本就是专门用来破拳掌功夫的,狮吼子一试之下,顿时就吃了大亏。
受伤后,狮吼子慌不择路,落荒而逃,直到远远地跑出小镜湖范围之外,方才停下来歇了口气,处理伤口。
狮吼子撕了一片衣角包扎,没多久就被鲜血润湿。
眼看着伤口的血始终止不住,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后,从瓶里居然爬出一条长长的毒虫。
那毒虫,足有上千对虫足,行动极为迅速,闻到狮吼子掌心散发出的血腥味,急爬过去,一口就咬了上去,并且不断地吸吮着。
这画面看上去极为惊悚,若不是此时周围没有其他人看到,否则光这一幕就足以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没多久,这长虫便已吸饱了血,身子变得圆鼓鼓的,但已经不再蠕动了,显然是已经死了。
而狮吼子的伤口也奇迹般不再流血。
此时他的面色已经从先前的红润,变得焦黄一片。但终归是止住了血,伤势被控制住了,以后只要及时恢复,不会对自身的实力造成太大影响。
看了一眼手中已经饱食而死的毒虫,狮吼子叹了一口气,将毒虫的尸体随手一抛。
这种可以用来治伤的毒虫,乃是他苦心钻研培养出来的,数量本就极为稀少,这次出远门,他特意带了一条以求完全。
没想到,居然出师不利。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只听有人用一种极为温柔的声音问道:“二师弟,你为何如此狼狈?”
狮吼子手一颤,那瓷瓶便跌落在了地上。
“大、大师兄?!”
…………
段正淳步入竹屋中,阿朱和阿紫便迎了上去。
“方才那人是何方神圣?”他不禁问道。
阿紫吐了吐舌头,便道:“那是女儿我在星宿派内的师兄,想来是准备找我麻烦的。幸亏有姐夫在,不费吹灰之力就料理了他。”
段正淳面色微变,他早就料到此时定然与阿紫有关,却没想到是星宿派找上了门来。
乔峰则正色道:“阿紫姑娘,那狮吼子虽是邪道中人,不过人倒是极为硬气。他之前问你追索的物事,到底是什么?”
阿紫面露犹豫,她从星宿派中逃出时,盗取了星宿老仙用来修炼“化功大法”的宝物“神木王鼎”,原本便没有存了好心。
只是这一路面临被追杀,因此她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修习“化功大法”。
好不容易逃到了母亲这里,也算是认祖归宗了,却没想到星宿派门人如附骨之疽,死不松口,居然追到了小镜湖。
但神木王鼎如何宝贵,便是至亲之人,阿紫也断然不会交出。
她略一思索,便道:“狮吼子这种奸邪小人,胡乱攀诬,阿紫从星宿派内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怎敢盗取派内什么好东西?不想活了吗?爹爹、姐夫,你们切不可听信奸人谣言啊!”。
段正淳不置可否,而乔峰、徐阳,早就看穿了阿紫的本来面目,对她的话一句都不信。
不过还是那句话,谁的孩子谁来管。
徐阳本就是外人,乔峰也刚刚和阿朱结亲,算不得亲如一家,如何管得?
见没人发声,阿朱便走上前去,温言道:“妹妹,不管你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这里都是一家人。你不妨直说,咱们一定都会帮你。”
阿紫眉目一挑,冷冷道:“姐姐,你自幼便娇生惯养,虽然在慕容家为仆,但过得比许多大家闺秀都舒服。自然不会了解我这样,为了生存下去需要付出多少的日子。呵呵,闯祸才对了,若是老老实实做人不去闯祸,只怕我早就死在门派内的倾轧之中了。”
她本就嫉妒阿朱,同为姐妹,为何阿朱被转卖去了大户人家,她却辗转去了西域,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不服,她要走出自己的一条路,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悔恨终身。
阿朱并未听出她话里的冷淡,听她说得可怜,眼眶都红了,只是温言安慰道:“人在尘世间,本就是身不由己的。这十多年来,我也很想念母亲同小妹你。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