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顿时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
凤天痕自男人进来之时眸光便一直在他身上未曾离开，而后者那双野兽一般的瞳紧紧的锁在他身上，仿佛随时会将他撕裂似的。
呵，有意思，这人为何对他有如此深刻的敌意？他们认识？
“之前游历大陆时，曾有幸路过临渊边境，沧海王的大名想必无人不知，只是沧海王阁下为何好好的临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不做，居然千里迢迢来到了飘渺宗呢？”凤天痕声音低柔，意味深长的笑着问道。
卿夜离缓缓的走近两步，清冷的道，“人各有志，权势固然诱人，但是却有比权势更加珍贵的东西。”
说话间，眸光却一直放在那看着自己，面色有些复杂的少女身上，心中不由的有些忐忑起来，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怪他不请自来吗？
眼见那双绿瞳中充满了落寞和孤寂，卿羽终究是不忍，轻声开口道，“导师，借一步说话。”
那冷冰冰的男人闻言，当真就那么跟着少女一同出去了，留下众人在里面议论纷纷。
“小师妹这是干嘛？和沧海王套近乎……打好关系？”
“不能够吧！这位看起来就是不好相与的，不然你去套个近乎看看？”
“别别别，我可不敢。”
凤天痕面色不易察觉的暗了暗，看向了外面站在树下的两个人，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他就是觉得，这两人必定相识。
他可没有错过这男人的视线一直在卿羽身上。
卿夜离放弃了在临渊国的一切，如今他已经不是沧海王，虽然这件事只有内部一些人知道，并未扩散，可这些事对于凤天痕来说，要知晓并不是难事。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权势和地位，站在至高无上的巅峰。
卿夜离有钱有权，还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强者，那让他甘愿放弃这一切，不远千里屈尊降贵的到飘渺宗里面做一个小小的导师，那么就只有他在意的人了。
而这个人，此刻已经不言而喻。
凤天痕眸色变了又变，他看上的少女，还真是不少人惦记呢！
“你不高兴。”
少女久久没有说话，卿夜离终于忍受不了这寂静，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
此番心里必定又是经历过一阵翻天覆地的挣扎。
卿羽抬眸，看着男人落寞的神情，那精致如画的容颜轻轻的蹙着眉，像是格外内疚似的。
“你的面具摘了吗？”卿羽答非所问的突然开口。
卿夜离愣了一下，道，“你之前给我的丹药，我一直在用，现在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不是你说……希望我做一个正常人吗？”
卿羽不由得失笑，侧着头问他，“那你自己希望做什么样的人？”
男人抿了抿菲薄的唇瓣，许久缓缓说道，“我希望，我会是你希望中的那个人。”
她蓦的怔住，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不管是前世，亦或者今生，他从来都是在追逐着自己的脚步，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究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束缚了他前进的脚步。
“小夜，如果当年我没有把你捡回来，你是不是不会死，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卿羽抓住了他一缕如雪的发丝，感慨似的问道。
“可惜没有如果，我只知道，没有你，不会有卿夜离。”男人伸手拂去了她衣服上的雪花，淡淡的看着她道。
“我曾经度日如年，憎恨过这个不公的世界，可是如今，我却非常感谢上天，能够让你安然无恙，再次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我也恨过你，为什么要食言，明明给了我希望的曙光，为什么又要残忍的剥夺。”
“你说过我是狼，狼的一生，认定了一个人就绝不会改变，即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