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沉默片刻,道,“科举之路向来不好走,倒不如另谋生路。儿子自觉不比人差,总能赚些家当来养活母亲。”
林母叹道,“科举虽不好走,却是最好的路了。你若念书平平,我也不会一棵树上吊死的叫你去念书。你既有这天分,浪费了未免可惜。你看那些商贾之家,富则富矣,见着秀才举人到底低人一头。何况,此关乎后世子孙,现在苦熬几年,若你将来有出息,这几年的苦也不算什么。我自认不是那等吃不得苦处的人。”
林皓低头受教。
待得第二日凌腾林皓到赵家时,凌氏道,“苏先生带着长卿已经去复诊了,怎么,你们不知道?”
二人急手慌脚的赶到林家时,苏先生已经开好了方子,林太太满心歉意,“家里没有好茶,只得请您二位喝一杯白水了。”
赵长卿是跟着过来学把脉的,笑道,“太太这病,喝茶反不好,白水最养人。何况,您家这处叫甘泉胡同,水好吃是出了名的。”
林太太笑,“这倒是。这巷子还有个名儿,叫豆腐胡同。皆因水好,做得好豆腐。”听到脚步声,林太太见儿子回来,后头还跟着凌腾,笑,“走两茬子去了吧。”
凌腾见到赵长卿,微微吃了一惊,“妹妹怎么来了?”
赵长卿笑,“我跟先生来学着把脉。”她同苏先生学医也有几年了,能把脉的就是家里这几人,所见病症有限。如今既有机会,苏先生就带着赵长卿出来见习。
林太太笑,“赵姑娘这样小小年纪就已通医术,可见了不起。”同儿子说,“赵姑娘是凌哥儿的表妹,也是苏先生的学生。”
林皓一进屋就看到了赵长卿,赵长卿为出来方便,穿了身玉青色的男子长衫,腰间勒了寸宽腰带,头上束了玉簪,不过那俏生生的模样显然与男孩子是不一样的。凌腾倒是见过几遭她男装打扮的,心下深觉俊俏。林皓先时就觉着这位小后生实在太过俊俏了些,一听母亲说竟然是位姑娘,脸腾的就红了,连忙作个大揖,“赵姑娘。”
赵长卿从容的还一礼,苏先生道,“新方子已经拟好了,喝三天后,我会再过来。”说着就起身告辞。
林太太苦留吃饭,苏先生笑,“待太太的病大安后我再来打扰是一样的。”
林太太要亲送出门,苏先生道,“外头冷,太太在屋里好生养病吧。”
林太太便命儿子送苏先生师徒出门。
凌腾与林皓回来后又坐了片刻也便告辞了,林皓先去铺子里抓了药回家,又张罗着烧午饭,林太太给儿子布了一筷子菜,笑赞,“苏先生非但医术高明,架子也不似寻常大夫那般大。”
“是啊。”林皓道,“我先时没见识,还疑苏先生的医术。她挂念着母亲的病,这一早就来了。”
林太太笑,“你也是,见着人家姑娘脸红什么。”
林皓已经镇定下来,笑,“我先时没看出她是个姑娘,还多瞅了几眼。母亲一说,很觉着失礼,脸就红了。”
林太太一笑,并不多提。儿子明年也十六了呢,只是林太太并不想早早为儿子定下亲事,一则如今功名尚无,定也定不到好人家,倒是委屈辱没了儿子。二则,太早成亲也分心,起码待儿子考得秀才再定亲事才妥当。
赵长卿苏先生坐车回家,路上倒遇一熟人——楚渝正要往欧阳师父那里送年礼。
楚渝往赵家车上看一眼,楚将军问,“怎么了?”
楚渝坦诚道,“是卿妹妹。”
楚将军噎了一下子,道,“不过是赵家马车罢了。”大冬天的,人家马车遮得严严实实,哪里就能看出车里的人是谁。
楚渝道,“感觉得到。”
楚将军暗骂:娘的,感觉得到!看这混账似要通灵了!
楚渝哪怕小宇宙爆炸估计也没隔着严严实实的车厢,感受到车厢内是谁的本领。他是听到了赵长卿同苏先生在车里说话的声音。
楚渝到了欧阳青峰那里就更肆无忌惮了,当着老爹的面儿便作死的打听,“师父,我师妹已经送过年礼了吗?”
欧阳青峰道,“是啊,你倒落在了师妹后头。”
楚渝又问,“师妹现下如何了?武功学的可好?”
欧阳青峰看向楚将军,很谦虚的请教,“孩儿他爹,我是如实相告,还是你严父正一正家法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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