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说明天早上不能来接长卿去药堂了,叫长卿自己过去,不必等他。还说药堂里他做了把浇花的花壶,药堂的蔷薇花该浇水了,用花壶浇花,省得再去整理花叶子,小心刺扎着手。”
苏先生还没说完,夏文已受不住,啧啧道,“我的乖乖,夏大哥好生啰嗦。”
苏先生笑斥,“你倒是好生聒噪,去吧。”
苏白便去找赵长卿。
赵,苏白都是一起的,为什么当初苏先生提起两人亲事时苏白大为诧异,倒不是赵长卿不好,只是,想到他小时候尿床的事赵长卿都知道,苏白实在不知要如何才能对赵长卿生出男女之情来。在苏白的心中,赵长卿就是他的姐姐。
苏白在赵长卿耳边唧唧咕咕半日,赵长卿亦觉惊奇,笑,“不能吧?夏大夫医术是不错,虽一样是姓夏的,难道就跟神医青城有关系?”
“你问问夏大哥么。”苏白道,“卿姐姐,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好奇的要命。”
赵长卿笑,“你对什么不好奇?”小时候苏白见了母鸡下蛋都得问一句,为什么公鸡不下蛋。
苏白笑,“总之卿姐姐你打听出来跟我说一声,虽然现在久不闻神医青城的消息,若能再知道他的音信多有意思哪。”
“知道了。”赵长卿问,“表哥的病无大碍吧?”
苏白悄声问,“卿姐姐,你还惦记凌兄不成?”
赵长卿敲他大头一记,道,“胡说什么呢。那是我表兄,知道他病了,我问一句有什么不对?”
苏白正当少年,于男女之情有些憧憬好奇亦不为怪,笑道,“听我娘说,虽险,并无大碍。明天我去瞧瞧凌兄,回来再跟姐姐说。”
赵长卿笑,“明天夏大夫必去药堂的,我还用得着问你。”
苏白忙把他娘叫他传的话跟赵长卿说了,道,“夏大哥怕是去不了的。”
赵长卿道,“上午不在,下午必去的。”
苏白便没话好说了,转眼瞧见一畔衣架上放着的大红嫁衣,问,“卿姐姐,你的嫁衣绣好了吗?”
既要嫁人,没理由带着一张凄凉脸,赵长卿笑,“快了。”
苏白好奇的问,“卿姐姐,我能瞧一瞧吗?”
赵长卿笑嗔,“真是个土包子,这有什么好看的。”
苏白央道,“好姐姐,叫我看一看吧。弟弟还打着光棍儿,哪里见过这个,自然是土包子的。”
赵长卿只好允他去瞧。苏白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也只是好奇,既得应允,也是很小心的提起来,细细的看了一遍,瞧着嫁衣上精美的绣花,苏白连连赞叹,与赵长卿说笑好半日。
赵长卿待苏白向来如赵长宁一般,苏白小时候就喜欢跟赵长卿说心事,这会儿大了,也喜欢同赵长卿说话。两人说的开心,不妨气煞了门外人。
赵蓉心下焦虑凌腾的病情,在苏先生那里打听一通犹不能心安,五内辗转,如同在火上烤一般,在屋里遛达了一圈仍是站不住脚,便来赵长卿这里来看看,不想尚未进门,就听到里头赵长卿与苏白隐隐说笑声。赵蓉正是心焦,忽听得赵长卿的笑声,种种愤怒就甭提了。
这种愤怒,不知是来自凌腾的病情,还是别的,总之,赵蓉只在门口站了片刻,便将身一拧,折回了自己屋。赵蓉回蓉就砸了个瓷盅,一张俏脸深沉若水,暗骂:该死的狐媚子,勾引完那个勾引这个,再没个消停的!
赵蓉气的晚饭都没吃,第二日就想与母亲说去瞧凌腾的病情,赵蓉尚未开口,倒是夏文先过来了。
赵勇先叫他坐了,问道,“不是昨儿住在长卿外家了么,阿腾的病如何了?”
夏文笑,“侥天之幸,高烧在今早已退了,表兄仍在昏睡,再服几幅药应无大碍,我也没什么事,想着老太太、岳父岳母、弟弟妹妹们必然都惦记着表兄的身体,就过来说一声,也一道接长卿去铺子里。”
凌氏生平头一遭对夏文露个笑脸,道,“多亏了你。那些庸医们去了连个方子都不敢开,把一家子都吓得没了魂。”
夏文谦道,“我亦是受先生指导。”他以前都叫“苏先生”的,后与赵长卿的亲事定了,便随着赵长卿直接唤“先生”。
赵长卿问,“你用过饭没?”
夏文假假道,“用过了。”
赵长卿吩咐丫环上碗筷,道,“用过什么呀,外祖母家用饭的时辰跟我家是一样的,何况如今表兄病着,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吃喝。”
赵长宁笑,“夏大哥,你真是瞎客气。”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下首的赵长宇再错一位。
夏文一笑,坐在了赵勇下首,赵勇给他夹个羊肉烙的胡饼,笑,“多吃些,别光顾着客气饿了肚子,到时叫人说‘女婿上门,竟没吃饱’,我这岳父做得可够没面子的。”
夏文道过谢,便也不再客气,高高兴兴的吃起饭来。
用过早饭,先送了赵勇去卫所当差,夏文道,“老太太、岳母,我跟长卿也去药堂了。”
赵老太太笑,“去吧,中午炖鱼,回来吃。”
夏文笑应了,便与赵长卿往外走。
赵长卿叫他去了自己屋,道,“你这发髻梳的也奇,每天往头一个方位歪。”让夏文坐在妆台前的凳子上,拿梳子重给夏文梳了髻,别上簪子。
夏文喜的心脏狂跳,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摸的时候都觉着挺正的。”梳出来就是个歪的。其实以往家里富庶时都是丫环服侍他梳发,后来家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