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可就没那般幸运了,夏文冯殷挨了好几下才跑掉,凌腾朱庆都是书生,凌腾为救朱庆,一条胳膊给人敲个正着,骨折了,幸而有路人相救,不然吉凶难料。朱唐陈三郎跑得快,也落个鼻青脸肿,好在都是皮肉伤。
结果,除了赵长宁、苏白、梨果外,个个有伤。他们出门,也不是没有小厮跟随,能跟着主家出门的,都是忠心的小厮,故此,为护着主家,小厮们伤得也很厉害。好在家里有现成的大夫,不必外请,夏文在伤兵营呆过,对外伤很有一手。赵长卿先命人取来热水,给夏文处理了身上的伤,夏文又与苏先生去给诸人看伤处,先把外敷的药开好,再拟内服的方子,安排人去抓药、煎药,直忙到下晌方罢。
梨子也气个好歹,骂道,“t***,哪个黑心烂肠的王八蛋,竟敢下这般黑手!”骂一回,抬脚先去酬谢救了凌腾、朱庆的路人,又问了住处来历,还得请他们将来去帝都府做个证人,方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走。
黑棍事小,但此事的恶劣性质是大。
如冯殷这种火爆脾气,舍生取义的话都说出来了。朱庆又是内疚,又是气愤,道,“若咱们就此罢手,天理不存。我这就去大爷爷家打听打听,看究竟是谁的黑手。”他与凌腾自**好,这都是来考春闱的,凌腾因救他断了右臂,朱庆心下难安。
赵长宁道,“我们抓了好几个,就怕府尹大人拖沓。”他出身小武官家庭,对于官场上的一些门道还是知道的。案子是受理了,但什么时候开审,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显然他们是得罪了人,这人能安排人打他们的黑棍,不见得怕他们报官。飘泊帝都,许多寻常事都格外艰难。
夏文道,“这无妨,帝都城里别的不多,官儿最多。别的地方府尹大人一手遮天,这帝都可不是帝都府尹说了算的。一会儿我就拿着咱们的联名书去郑大人府上,请郑大人帮咱们主持公道。”
这是绝佳的机会,尽管诸人伤得七七八八,但,不能否认,不知谁出的昏招,给了夏文等人绝佳机会。梨子在事后与赵长卿道,“虽说那些打|黑棍的可恨,不过,此事一出,我就觉着他们已占了优势。”任何时候,暴力都是狗急跳墙的法子。再者,梨子觉着,哪怕对方不是狗急跳墙,可发此昏招,亦可见对方智商了。
郑大人是个耿直的人,他从不徇私,听到夏文赵长宁将此事说完后,气愤当然是有的,郑大人还就此骂了两句家乡土话,因这话实在有损郑大人的形象,便不一一细述了。
郑大人耿直,不过能做到左都御史,可见郑大人也不单单是耿直,收了夏文递上的还未完成的联名书,郑大人还温声安慰了他们几句,又道,“我也看了国子监的联名书,满篇的狗屁不通,不及你们明白事理。朝廷的事,你们还未做官,并不明白。就是监察司,虽有不当行径,就事论事便罢,喊打喊杀的也过了。”郑大人是反对举人联名上书的,无他,朝堂上的事,举人们不清楚,纯粹被人利用。眼瞅着明年就春闱,还搞什么狗屁联名上书,有这精神抓紧时间复习功课文章才是正路。不过,看过夏文等人的联名书后,郑大人觉着,世间不是没有明理人。何况,对举人下黑手这种事,在郑大人这里是绝难姑息的。
郑大人并未说如何做,便打发了他们回家。
于昭文帝,他将郑伯岩放在朝中做左都御史,并不是因为喜欢郑伯岩那茅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秉性,而是因为郑伯岩的良心。
这是个有良心的人。
所以,不论这几年郑伯岩给他添了多少堵,昭文帝都忍了。
这还是头一遭,昭文帝觉着郑伯岩那张方正如板砖的脸无比顺眼,昭文帝正为国子监联名上书的事心烦。昭文帝并不将国子监联名上书放在心上,他登基多年,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破。只是朝中大臣拿着国子监的联名书做引,与监察司势同水火,昭文帝心烦的很,如今见郑伯岩递上夏文等人的联名书,昭文帝道,“看来,举子里也有许多明白人。只是,明白人的话轻易到不了朕的跟前便给人暗算了!”
昭文帝此话一出,大臣便觉惶恐。
昭文帝道,“夏文,这名字有些眼熟。”
郑伯岩道,“此人因父获罪,被革功名,举家前往西北效力,曾在军前任军医,前年西平关大捷,其内人曾一箭射杀西蛮大将,陛下赏他内人六品诰命,复了夏文与其父功名。”
昭文帝立刻想起来了,“对,就是能拉开轩辕弓的赵安人。”因举国上下就此一例,昭文帝印象颇深。当然,昭文帝还知道,西北战事不断,赵安人每年都会捐一些银两,不多不少,一年总有上万两银子,而且每年都捐。这样一想,昭文帝对赵安人的印象愈发好了。如今夏文这一纸联名书正解了他的烦难,皇帝亦有好恶之心,昭文帝便觉着这夫妻二人倒是难得的明理之人。
非但昭文帝印象深,朝中大部分人都想起来了,实在是轩辕弓太有名气,偏生拉开轩辕弓的是位妇人,人们想忘了都难。此时便有人心下暗骂:不知哪个没脑子的,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