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芙柔柔道,“我来帝都这么久,只听过伯娘的名声,因我这个出身,再者相公也还未考出功名来,我再不敢登门的。想来是我自己多心了,伯娘再和气不过,那天她叫我有空过去说话,我厚着脸皮去了一回,伯娘十分慈和,瞧得起我这小生意,就是我的福气了。”
夏姑妈一拍大腿,更加恨不能现在就掏银子,道,“这就是了。大家都说你好,就她一个说你不好,你终究是好的。难不成,别人你都应着,到了咱们这里,你反要回绝我不成?”
杨玉芙笑,“姑妈信我,也算我没白孝敬您一场。”
夏姑妈拍拍杨玉芙的手,语重心长,“阿文没福气啊。”
杨玉芙羞羞一笑,“姑妈这样疼我,我有话就直说了。姑妈想入股,咱们还是私下里来,就是姑妈差人送银子过来,也要使唤自老家带来的丫环才好。”
夏姑妈眼睛一瞪,“怎么,她还敢打探我不成?”
杨玉芙叹道,“端谁的碗,服谁的管。我听说,家下仆人都是表嫂一手挑来的,又是表嫂给她们发月钱,难不成姑妈真以为您院子里的事瞒得过表嫂。我再三劝姑妈谨言慎行,不为别个,实在是我的一片真心。姑妈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您是个实在人,表嫂可是生意场中历练出来的,大家各自小心些,家里才太平和气。何必要把事闹僵,究竟谁脸上也不好看。而且,也伤和气,对不对?”
夏姑妈听闻赵长卿竟然敢打探她院子里的事,已是气得了不得,还是杨玉芙劝她好一阵,又叫人捧出几匹上等料子哄夏姑妈欢喜,夏姑妈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杨玉芙笑,“还有一事要麻烦姑妈,我们老太太眼瞅着就要到了。老太太的院子,早重新收拾妥当了,还有些古董玩器,我也置了新的。姑妈素来最有眼光,帮我看一看,老太太院子里还缺什么不缺?若您觉着哪里不妥的,还得告诉我,我好去改,勿必得让我们老太太住得舒心才好。”
夏姑妈再三道,“柳举人真是好福气。”
杨玉芙再次羞羞一笑,“姑妈就会打趣我。”白玉一般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小女人的羞涩来,夏姑妈心道,赵长卿一直说人家闲话,还说人家与蜀王府有关联,真是没影的屁!人家恩爱的了不得!要不能对柳老太太这般孝顺!倒是赵长卿,天生刻薄小家子气,老夏家真是上辈子不休,娶来这等倒霉败家媳妇!
自杨家回去,夏姑妈又在老太太面前大大的夸赞了杨玉芙一番。如今夏姑妈赞杨玉芙,必要请了夏太太在跟前,将杨玉芙给的衣裳料子分一分,夏姑妈道,“也不怪我总说杨丫头好,她这才赚钱多长时间,为人却是半点不小气,心里也惦记着她妹妹们。”赵长卿远比杨玉芙有钱,只是赵长卿宁可将钱贴了不认识的人,也舍不得给家里用。且眼里根本没她这个做姑妈的,夏姑妈早憋了一肚子的气,只是苦于惹不起赵长卿,只得憋着罢了。如今有了杨玉芙做比较,夏姑妈不掩先时对赵长卿的不满,每天不说个几遭,饭都吃不香的。
夏姑妈道,“侄媳妇呢?杨丫头也托我带了几匹料子给她。甭管她怎么刻薄人家,人家还是依礼行事,这才叫大家气派!”
夏太太道,“媳妇去宋侯府了,宋大太太有事找她。”
夏姑妈嫉妒的讥讽,“也不能说侄媳妇全无好处,这往上巴结的本事,一般二般人真不了她。”赵长卿交往的人家虽不多,但都是不错的人家。夏姑妈眼红的要命,偏生没有赵长卿的机缘本领,只能私下酸一酸了。
夏姑妈这般说话,夏太太是不乐意听的,道,“看姑太太说的,阿文与宋大爷交好,媳妇与宋**奶是在边城就有的情分,哪里是巴结不巴结的事。”
今日在杨玉芙那里,既得了新鲜料子,又说定了入股蜀锦阁的事,夏姑妈身心愉悦,心怀竟鲜有的宽厚起来,一笑道,“我有口无心的,嫂子别与我一般计较。”
夏太太不好再说什么。
赵长卿是收到戚氏的帖子,过去说话的。
宋嘉让与夏文早有交情,戚氏与夏太太认识的时间最早,当然,也同夏姑妈夏老太太见过。不过,戚氏与赵长卿最为投缘,两人很能说到一处去。戚氏要管家,好在宋侯府事情不算多,继婆婆是个省事的,故此,戚氏闲了常请赵长卿过府说话。
戚氏笑,“福姐儿今天不用进宫,去了苏先生那里。苏先生不知何故,我几次请她来府里,她都推辞了。”
赵长卿心说,依苏先生的脾气,肯定是不乐意见着宋老太太的。赵长卿道,“先生的心思向来难猜的。自来了帝都,先生出门的时候就少了。嫂子不是外人,我也不说些搪塞的话,先生这一辈子,颇多坎坷。她不说,咱们也不好问,只盼她心下顺遂就是。”
戚氏道,“阿白如今有出息,先生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是啊。”赵长卿笑,“阿白孝顺懂事,我一想到他就想笑,上回戚大人拿了李翰林酿的好酒作注,与阿白下棋。那傻小子,不管不顾连赢三盘,把老丈人的好酒都赢走了。他还送了我一瓶,亏得戚大人不嫌他。”
戚氏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