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里的街头艺人不少,抱着吉他唱歌的居多,也不乏二胡或者小提琴这种单纯演奏乐器的人。
柳月戴上墨镜之后,却拦住了夏树相同的动作,用她的原话说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谁能认出你?”
夏树无言以对。
他第一眼看镜子里的自己时,确实也没认出来。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带了一个金丝边的平光镜作为伪装,这让他的气质更中性了。
两人在人群中穿梭,找到一个角落站定,夏树把吉他抱在怀里,轻车熟路地打开琴箱放到身前。
柳月有点懵:“这是干什么?”
“演戏就要演全套嘛,咱们现在也需要靠打赏过活的人了。”夏树回答。
柳月恍然大悟,但她没带乐器,只能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将外套脱下来在地上摊开,然后一屁股蹲坐在上面。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诡异、太特立独行,以至于连周围的街头艺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留着非主流长发的小哥刚刚结束一首民谣正在休息,他走了过来:“我们艺人可不是乞丐,你这属于卖惨,过分了啊。”
柳月懵懂无知地看着他。
夏树差点儿没笑出来,他赶紧将柳月扶起来,刚想说一声对不起,结果…
长发小哥满意地说道:“还是这个老妹儿懂道理…”
老妹…
老妹!?
妹你一脸血!
夏树毫不犹豫地让柳月往那边挪了挪,然后也一屁股坐下了。
他抱着吉他的双手不安分地动起来,不成调的曲子从音孔中流出。
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长发小哥歪着头思索,总感觉夏树弹得旋律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时,柳月忽然如泣如诉地开腔说话了。
“家穷人丑,一米四九,小学文化,农村户口,破屋三间,冷锅冷灶,啥都没有…”
一股溢于言表的苦qíng_sè彩扑面而来。
呼啦啦啦啦…
扑通…
无数物品掉到地上的声音响起。
难怪觉得这么熟悉…
这tm不是《二泉映月》的吉他版本吗?
长发小哥一辆懵逼。
良久,他才恢复了语言能力。
“姐俩,那个行乞的通道在隔壁。”
“一年四季,药不离口,今日街演…”
“艹!”长发小哥狠狠一跺脚。
他走到自己的琴箱旁边,检出两张20块和一张10块,塞进柳月手里:“你们去隔壁通道好不好?”
结果柳月并不领情。
“为什么给我钱?”
“你们不是…”
“我唱歌好听是吗?”
长发小哥非常想违心地说一句好听,把这两位大佛给请走,但是…
这种话他真的说不出啊!
“唱歌!?你管那个叫唱歌!?”
柳月瞬间变了脸色,把钱塞到他的手里:“我们只收能欣赏得了我们艺术的人的钱。”
正在弹着吉他的夏树哽住了,手下一阵慌乱,《二泉映月》就变成了《我是一条小青龙》。
他压低声音:“你这演技可以啊,比闫画婷也差不了多少。”
“嘿嘿,戴上墨镜之后就想释放一下自己,对不起啦。”柳月微不可查地吐吐舌头。
那俏皮劲,可爱极了。
只是苦了这个一脸懵逼的长发小哥。
“姐俩,你们真的不适合在这里行乞…咳咳,表演才艺。”
“你凭什么这么说?”柳月不服。
“这个…”
“要不我们用音乐的方式解决?”
“用音乐的方式解决?”
长发小哥微微一愣,觉得这好像是个不错的点子。
两边的争执已经吸引了不少好事者,这个时候要是来一个斗歌,应该能有不错的收成。
虽然感觉和对方这种水平的人比斗有欺负人的嫌疑,但他瞬间权衡好了利弊。
“可以。”
“规矩你定吧。”
“这样,我们一人一首歌,就比谁得到的赏钱多好了,我先来。”长发小哥自信满满地说道。
为了公平起见,这种1v1的现场,大多是两边合作完成一首,或者相互攻击,像这种和平比试是很少见的,因为对先唱的一方往往不太公平。
不过长发小哥很自信能赢,而且,他觉得自己理应让一让两位女士。
柳月无所谓地耸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
通道里的街头艺人也不表演了,反正流量都被吸引过去了,不如凑个热闹。
众人立即鼓起掌来,一股脑地凑了过去。
长发小哥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好事,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难免有些紧张。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与心情,然后左手按上g弦,想了想,又挪到c弦上,右手开始了演奏。
虽然是一把破木吉他,但是音色还算醇厚清亮,只不过,他的演奏水平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流氓大扫弦?
夏树瞠目结舌地看着长发小哥只有扫弦一个动作,无奈地摇摇头。
而且…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荒诞。
…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
就像长发小哥熟悉《二泉映月》一样,夏树对这首歌简直就是倒背如流。
因为对这首《狼》是他在公众面前演唱的第一首地球上的作品,所以对它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而且,长发小哥对这首《狼》也有着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