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邵三河早看到向天亮來公安局了,他知道向天亮來公安局肯定有事,但肯定会先去资料室。
漂亮的姐妹花是向天亮的人,许燕和许琳的身份,也只有邵三河等几位局领导知道。
所以邵三河在办公室等着向天亮,还把几位局领导都找了过來,政委方云青、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副局长姜学明、副局长杜贵临,一个也不少。
向天亮推门进來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烟雾腾腾了。
“哎哎,你们这不是在自杀吗,把门窗打开,快把门窗打开,”
唠叨着,向天亮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方云青起身开了门窗,走回來,却先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
嘴上说一套,做起來又是一套,向天亮马上吞云吐雾起來,“老方,你都抽上十元一包的烟了,当了政委,档次提高了嘛,”
黎明调任县人民法院院长后,方云青接任了政委一职,正科级解决了,人仿佛也年轻了十岁。
周必洋笑道:“老方当了政委,当然不能再抽三块一包的香烟,否则就是丢咱们县公安局的脸嘛,”
“这个我同意,人活一张脸嘛,”邵三河憨笑着。
“我当然也支持,”姜学明笑说。
杜贵临对向天亮说,“大师兄,咱们的方政委啊,四个口袋里分装着三包香烟,常备不懈呢,”
“这是什么情况呢,”向天亮兴致勃勃地问。
“哈哈,”杜贵临笑着说道,“方政委自己抽烟,抽的是三块一包的,碰上咱们这些朋友呢,是递十元一包的,要是领导來了,他会拿到上口袋里那包大中华……”
向天亮咧嘴直乐,“老方啊老方,你就抠吧,等你百年以后,我一定把你的故事告诉你的儿女,让他们打一个金棺材送给你,”
“你们就别拿我开心了,”方云青不好意思地笑道,“老婆给我的预算是每月一百五十元的烟钱,你们说我怎么办,我能不省着花吗,同志们,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吧,”
众人大笑不已。
这是个团结的班子,向天亮心里非常欣慰,同时也有些自得,因为这个班子的形成,其中也凝结着他的辛劳。
在工作上,邵三河身兼县委常委和县政法委书记,工作重心逐步转移到县政法委,在县公安局这边是充分放权,政委方云青主持党务、行政和内务,常务副局长周必洋主持全局日常工作,新提拨的副局长姜学明主管刑侦,副局长杜贵临主管治安,分工明确,合作和谐。
这其中,还有一个细节,充分体现了向天亮的良苦用心。
在局领导的排位上,杜贵临升副局长比姜学明早半年,本來应该是杜贵临在前姜学明在后,但在向天亮的授意下,杜贵临主动让位,甘居末座,这一方面是刑侦为公安局工作的重点,姜学明的重要性大于杜贵临,另一方面,谁让杜贵临是向天亮的同门师弟呢。
笑过之后,方云青问道:“天亮,你大中午的过來,一定有要事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再过一段时间,顶多到明年春节,你们就沒这么轻松了,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上马,已经是不可逆转,以三元贸易公司的作风,我预计在明年春节前后,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就会正式开业,到时候你们就有事干喽,”
向天亮一脸凝重,大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都沉默了。
一会儿,邵三河用眼神朝杜贵临示意了一下。
杜贵临会意,起身走到文件柜边拿过來一张地图,摊放在茶几上。
“天亮说得有道理,并不是危言耸听,”邵三河指着地图说,“你们看啊,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地理位置,南面五公里就是海岸线,那里荒无人烟,海滩平缓,历來就是走私犯们最喜欢登陆的地方,再看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周边,西南十公里是北城区的边缘,有一条可以通车的土路相连,西北十五公里是南河县县城,有一条能走人的山路相连,东边二十公里外就是咱们滨海县城,目前无路可通……”
向天亮接着说道:“可以想见,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开业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是不会去那里做生意的,因为不可能会有顾客去那里买东西的,我们大家想想,即使有路可通,有车可走,在城关镇能买得到的东西,谁愿意多花上十元的车钱跑到那里去买东西呢,所以,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开业后,能卖的东西只能是走私货,去光顾的人也只能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杜贵临问道:“搞起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却卖的是走私货,市里会同意吗,”
姜学明笑着说,“老杜,这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管理权和经营权都交给了三元贸易公司,市里恐怕也管不了了,恐怕到时候那里就是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三个县区的缉私队想进去都进去不了,”
“更为严重的是,走私风将重新燃起,”向天亮说道,“大家都知道的,前几年,咱们滨海县可以说是七个人有五个人参与走私,还有两个人是找不着门路,几乎可以说是全民皆在走私,咱们滨海是人穷地贫啊,包括那二十多万上岸改当农民的渔民,一半以上人口沒活可干,有私可走,一本万利,谁不想去呢,恐怕到时候我们根本阻止不了喽,”
“所以,”邵三河在地图上拍了一下,“我和天亮决定,咱们未雨绸缪,提布局,以便牢牢地掌握主动权,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