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县政府常务会议,其实就一个主題,向向天亮示好,以便从他手上“讨”点钱。
向天亮表了态,等于给大家吃了定心丸,这种承诺总是可以相信的,至于向天亮“施舍”多少,什么时候发“善心”,那全看私下的交流勾通。
会开完了,其他人都走了,罗正信挨到最后,转眼又折了回來。
罗正信关上办公室的门后,冲着向天亮一个劲地翘大拇指。
“老罗,你不会也想讨点汤喝吧,”向天亮笑问。
“我不给你增添麻烦,我是來给你提点建议的,”罗正信说。
向天亮乐了,“呵呵……不向我要钱就行,提点建议更好,”
“我问你,你知道下面的干部最喜欢什么样的领导吗,”罗正信问。
虽然知道罗正信要表达什么意思,向天亮还是装得非常谦虚,“老罗,你就直说嘛,”
罗正信道:“能去上面要项目并要來钞票的领导,”
“哦,你是说……我现在很受欢迎了,”
“当然,你本來就很受欢迎,”罗正信讨好地说,“而现在么,不客气地说,你是咱们滨海县最受欢迎的领导,一举将陈乐天县长压了下去,”
向天亮微笑着,“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副县长盖过县长,这不是功高盖主吗,”
“这是事实,”罗正信加重了语气。
“那么……老罗你什么意思,”向天亮含笑问道。
罗正信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以钱拿人,特别是拿住陈乐天县长,”
以钱拿人,是滨海一带的民间俗语,意思是沒钱的人听有钱的人,后來的意思慢慢的扩伸了,用在官场上,就是以手中的权或钱控制或压制同僚或下属。
罗正信特别提到拿住陈乐天县长,向天亮知道,这才是他强调的重点。
陈乐天的存在,堪称罗正信的一块心病。
罗正信可以不怕向天亮,因为他知道,向天亮要用他,不但不会害他,反而会在他有事时施于援手。
而陈乐天却不然,恨不得一脚将罗正信踹到地狱里去。
曾几何时,是陈乐天提拨了罗正信,许他当上了县政府的大管家,就仕途而言,沒有陈乐天,就沒有罗正信的今天。
可现在的罗正信却紧跟着向天亮,作为政治上的叛徒,罗正信深知自已站在独木桥上,一旦陈乐天掌握了人事上的生杀大权,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罗正信。
因此,现在的罗正信,一方面是紧抱向天亮的大腿,另一方面是帮着向天亮,千方百计地“拿”住陈乐天。
“老罗,那你说说,怎么才能彻底拿住陈县长,”向天亮显得很是认真。
“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哦,你说你说,”向天亮扔给罗正信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罗正信:“我有几个问題先问问你,”
向天亮:“呵呵……毛病,老罗你也太噜嗦了,是考我的智商还是吊我的胃口,”
罗正信:“我问你,上面拨的钱全部到位了沒有,”
向天亮:“越过省市两级,直接拨到县里,一分都不少,”
罗正信:“是专用帐户吗,”
向天亮:“当然,这是上面的要求,专款专用嘛,”
罗正信:“也就是说,沒你的同意,谁也动不了那钱,”
向天亮:“可以这么说吧,”
罗正信:“我再问你,你要是稍为挪用一点,只要是公款公用,应该沒有问題吧,”
向天亮:“呵呵……这么说吧,两个项目的钱,上面拨下來的,比我们预算的还要多,”
罗正信:“这就好办了,”
向天亮:“什么好办不好办,说直接点行不行啊,”
罗正信:“我还要问你,作为领导,权力的最大体现是什么,”
向天亮:“人事权和财务权,”
罗正信:“那么,咱们滨海县的人事权在谁的手里,”
向天亮:“陈美兰书记呗,”
罗正信:“财务权在谁手里呢,”
向天亮:“陈乐天县长啊,”
罗正信:“要是把陈乐天县长的财务权拿过來,他还有什么,”
向天亮:“那他就剩下个空架子,屁都不是,”
罗正信:“所以,我的建议是,把他的财务权夺过來,”
向天亮:“我倒是想夺,可怎么夺啊,”
罗正信:“用你专用帐户上的钱,”
向天亮:“具体说说,”
罗正信:“咱们县财政局,是陈乐天县长最硬气的堡垒,”
向天亮:“那倒是,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罗正信:“那也是他最后的堡垒,”
向天亮:“不错,”
罗正信:“可是,现在咱们县的财政收支,历年累计的赤字是一千两百万元,”
向天亮:“这是个大窟窿,按咱们县的现状,三五年内填不上这个窟窿,说不定还会越來越大,”
罗正信:“我还要问你,如果陈乐天县长希望你帮他一把,你帮不帮,”
向天亮:“毕竟是一县之长,顶头上司,只要他开口,我肯定得帮啊,”
罗正信:“财政局的那个大窟窿,你也准备帮他填,”
向天亮:“他开口,我肯定会考虑,”
罗正信:“这不就好了吗,你可以乘机把财政大权夺过來啊,”
向天亮:“噢……这倒是个好办法,”
罗正信:“只要你狠得下心,下得了手,”
向天亮:“呵呵,这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