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搁了电话。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楞楞地瞅着天花板。
陈美兰朝田甜和阮妙竹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们俩先去吃午饭。顺便再帮我们带一点。”
田甜和阮妙竹走了以后。陈美兰就挨到了向天亮身上。“哎。”
向天亮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要坏事……要坏事啊。”
“坏什么呀。”陈美兰问道。
向天亮凝重地说。“虎毒不食子。老爷子八十高龄了。心地慈和。关青亭又是他最宠爱的儿子。真要是有事的话。说不定会出面袒护的。”
“很有这种可能。”陈美兰微笑着说。“在你來之前。我接了市委秘书长方以轩的电话通报。三元今天下午。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要來咱们滨海县。希望咱们派人接待一下。”
向天亮急忙摆手。“美兰姐。先声明一下。反正我是不参加接待的。权力不能向金钱献媚。”
“嘻嘻。这可能有点难办。”陈美兰浅浅地笑着。“据方以轩说。三元贸易公司董事长陈圆圆和天星投资公司总经理关青亭二人。主动提出要见你。而其他领导见不见。倒是沒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他妈的。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向天亮苦笑着。看着陈美兰问。“美兰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越俎代庖了。”
“说什么呀。我还巴不得呢。”陈美兰的手。在向天亮那里轻轻地动着。“你是男子汉。当然要有担当。我一个弱女子。巴不得躲在幕后享清闲呢。”
向天亮呵呵一笑。“弱女子。你是弱女子吗。咱们百花组里哪一个娘们是弱女子啊。”
陈美兰媚眼一闪。“我就是弱女子。你五天沒疼我了。我都沒有一句怨言。”
“呵呵。你现在说的就是怨言。不过……我记得是四天。而不是五天。”
“是五天。”陈美兰坚持道。
向天亮笑道:“美兰姐。你不会醋劲大发吧。你肯定理解的。她们有的回省城。有的去香港。适当照顾一下是应该的么。不搞一刀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
“我可不会吃醋。因为我不但是滨海县委第一把手。我还是百花组的第一把手。我是领导我高风亮节。”
陈美兰笑着。胸脯面向向天亮。挺得高高的。
在那两座玉山上轻搓一下。向天亮说。“现在不行。我在等老爷子电话呢。”
“嗯。还是正事要紧。”陈美兰道。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來电显示。正是京城來的电话。
向天亮:“老爷子。您得到什么消息了吧。”
关天月:“嗯。不少。”
向天亮:“可否透露一点。”
关天月:“当然可以。但你不能到处乱说。”
向天亮:“明白。明白。不能到处乱说。就是偶尔可以说的。”
关天月:“李退黄进。已是定局了。”
向天亮:“李文瑞退。黄正忠上。”
关天月:“对。这是既定方针。”
向天亮:“那李文瑞和黄正忠用不着再折腾了。”
关天月:“你的想法既简单而又幼稚。”
向天亮:“请您教诲。”
关天月:“中央要看看黄正忠的能力。或者叫实力。”
向天亮:“噢。”
关天月:“有人不服。想再折腾折腾。比方说乘机搭个顺风车。”
向天亮:“顺风车。”
关天月:“知道陈益民吧。”
向天亮:“知道。东江省委副书记。是张之尧张老爷子的得意门生。”
关天月:“这就对了。人家看大局已定。不阻拦你。但想乘机把陈益民送到省长的位置上。不折腾能上去吗。”
向天亮:“我看这是必然的。”
关天月:“还有。李文瑞退下來之前。也要折腾一下。他得帮黄正忠先拨掉几个对手。”
向天亮:“这就是说。斗争是难以避免的了。”
关天月:“所以。陈益民。还有你们清河的张宏。受敲打是必然的。”
向天亮:“可是……可是您家的小公子却和张宏掺和在一起。”
关天月:“我家小公子。他是你亲叔。血浓于水。”
向天亮:“老爷子。我是就事论事嘛。”
关天月:“嗯。就事论事。你有什么判断。”
向天亮:“我听说您和张之尧老爷子素无來往。现在关张两家的人却掺和在一起。这很可能是张家别有用心。故意为之。”
关天月:“说对了。有几点你要明白。”
向天亮:“我听着呢。”
关天月:“一。关家历來禁止家人经商。关青亭是个意外和叛逆。”
向天亮:“这个我知道的。”
关天月:“二。关家历來禁止家人和其他家庭來往太密。包括张家。”
向天亮:“您家规森严。但事与愿违。”
关天月:“三。关青亭是个人行为。与关家无关。与我无关。”
向天亮:“您这样说。我稍微有点放心了。”
关天月:“说到底。东江省的核心问題。是李文瑞不希望张家介入太深。或者说是不想让张家占据主导地位。关家人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
向天亮:“那么。您能预测一下结果吗。”
关天月:“预测大都是扯淡。但有点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向天亮:“噢。我明白了。”
关天月:“你明白什么了。”
向天亮:“沒什么。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