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计而行,按部就班,前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到來,果然是不显山不露水。
上午十点十分,李文瑞和李玟父女及许燕许琳姐妹,一行四人乘坐普快列车到达滨海市南河火车站。
向天亮的车早已悄悄地停在站台上。
南河火车站是个小站,上下车的人不多,一辆别克轿车停在站台上,还不是特别的引人注目。
不过,按照向天亮在电话里的交待,李文瑞和李玟父女及许燕许琳姐妹下车的时候,都戴着大墨镜,象特务接头似的。
向天亮瞅着直乐。
李文瑞明显的不高兴,老脸紧绷着,坐到副驾座上,摘下墨镜一把扔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老爷子,您应该坐到后面去。”
“臭小子,你少來这一套。”李文瑞沒好气地说。[
李玟和许燕许琳母女三人坐在后排,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纷纷朝向天亮挤眉弄眼。
许琳说,“天亮,我外公生了一路的气。”
许燕说,“天亮,我外公骂了你一路。”
李玟说,“天亮,我爸说要揍你。”
向天亮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你们别胡说八道,老爷子怎么可能揍我呢,再说这是我的地盘,只有我揍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揍我的份呢。”
“哼,土匪。”李文瑞用鼻腔说话。
向天亮笑着说,“來都來了,就高兴点,配合,配合嘛。”
李文瑞瞪了向天亮一眼,“我堂堂的前省委书记,凭什么要配合你臭小子。”
“噢,这理由可多了。”
“说,别忽悠我。”
“这第一,您离休前,说过要來滨海一趟,您不能言而信,现在就算是兑现诺言了。”
“牵强附会。”
“这第二,滨海市是您老人家政治生涯的句号,最后一个杰作,您过來看看,既理所当然,又天经地义。”
“免强凑合。”
“还有第三,我跟着办过不少事吧,功劳不说,苦劳总有吧,您礼尚往來一下,算是应该的吧。”[
“说得过去。”
“再说第四,您老人家帮了我很多很多,以前是不方便,现在您官一身轻,我请您过來,也好让我孝敬孝敬您么。”
“别有用心,沒安好心,包藏祸心。”
“第五,您老人家还是一名xx党员,人退了,心不能退,志不能消,您还得发挥余热吧。”
“废物利用对不对。”
“第六……”
李文瑞打断了向天亮的话,“第六,你堂弟死于乱枪之下,我要负主要责任。”
向天亮急忙说,“哎,这可是您老人家提的,我可沒说,人死不能复生,我认为这一篇已经翻过去了。”
李文瑞说,“还有第七,你臭小子把李玟和许燕许琳迷得晕头转向的,她们对你言听计从,我要是不帮你,李玟和许燕许琳就不认我这个父亲和外公了。”
李玟顿时羞红了脸,“爸,你瞎说什么呀。”
李文瑞哼了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向天亮讪讪笑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帮我是应该的,肯定的,必须的。”
“臭小子,你还应该的、肯定的、必须的,对我下命令吗。”李文瑞不满道。
“呵呵,老爷子您误会我了。”向天亮笑着说道,“一方面,我不能跟您讲道理,您是谁啊,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呢,另一方面,我可以跟你耍泼,因为您是大人,我是小孩,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李文瑞的老脸绽起一丝淡笑,嘴里笑骂道:“臭小子,你这是把我当枪使哟。”
“老爷子,关于这个,我也要提醒您一下。”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从我在省委组织部当临时工起,您老就把我当枪使,后來在清河市,现在的滨海市,您老人家一直拿我当枪,指东打东,指西打西,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甘情愿沒二话,我现在只不过是让您当一回枪,您老人家却是牢搔连篇,三四……呵呵,您和我比,您这风格,您这风格有点……有点那个了吧。”
李文瑞终于笑出了声,“哈哈,臭小子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向天亮笑道:“您这把老枪,绝对的好使。”
“锈了,膛线都磨平喽。”
“能打响的枪就是好枪。”
“好吧,你准备怎样使用我这把老枪呢。”
向天亮问道:“您老人家有什么要求。”
李文瑞说,“别让我出洋相,什么接见人,什么上电视,我一概不干。”
向天亮咧嘴一乐,“这您放心,在滨海期间,您老人家什么都不用干。”
“那你让我过來干什么。”李文瑞问道。
“这一次咱们走的是低调路线”向天亮乐道。
“低调路线。”
向天亮点着头说,“对,陈益民副书记是警车开道,车队一溜,前呼后拥,人山人海,您老人家就是六个字,不显山,不露水。”
李文瑞思忖着道:“总不能一点表现都沒有吧。”
“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是哪來的诗。”李文瑞问。
“一本武侠小说里的,您说说这诗咋样。”向天亮笑着反问。
“嗯,这诗不错。”李文瑞一边点头一点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好诗,我看这首诗对从政者來说更有意义。”
向天亮笑着,顺口拍起了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