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阳微笑着继续说道:“尽管自那次以后。他再也沒來看过我。但我知道。我的那番话。对他还是触动很大。而且因此而改变了很多。”
向天亮点着头道:“要不是他当上了副局长。我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在我们建设局现在的正科级以上干部里。他的确是佼佼者。”
缓缓的点了点头。柳清阳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因为他学会了忍。”
“忍。”
“对。忍。心字头上一把刀的那个忍。张行忍了好几年。从一个纯技术人员忍成一个政工干部。真是难为他了。”
忍是一种心境。也是有道之人的修养。需要能扛得住割心的痛。大忍者能成大事。智者谈忍。是在积蓄力量。忍出的众生相。道不尽人间的酸甜苦辣咸。一个人锋芒毕露。终将招至他人的妒嫉继而攻击陷害。
优势的人。不能过于暴露和炫耀。优势可以在别人不知情的时候爆发而一鸣惊人。成为一剑封喉的利器。将优势藏一点并非坏事。盘马弯弓。引而不发。一旦出击。犹如幽林中的响箭。关隘上的伏兵。这样才能将优势的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至。
柳清清哼了一声。“可惜。他还是忍得不够。终于跳出來了。”
“是啊。他沒忍住。忍得不够。是假忍……那是因为他转型得太成功了。一次党校培训。就让一个根本不知官场险恶的书生变成正科级干部。实在是太不严谨了。”
成功。有时候包含着太多的毒素。其中的一大毒素。就是错误地认为自己是天才。
除此之外。成功还会让人松懈。自我膨胀。最终让你昙花一现。虚假的光芒也瞬间熄灭。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张行就是个秀才嘛。”
柳清清道:“一个张行成不了气候。沒有那个王子桂老太太。他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
“说对了。关键还是那个王老太太哟……”
柳清阳笑得意味深长。把个“哟”字拖得老长老长。
向天亮乘机道:“柳老师。我今天來。是有件事向您请教。”
“我知道你小子有事找我。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我教训张行的。其实对你也有用嘛。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拿住张行。”
柳清阳楞了一下。“拿住张行。就凭你。别忘了还有个王老太太。要想拿住张行。就得同时拿住王老太太。这对你來说。难度太大了。”
“我有一偏招。”
“呵呵。啥偏招。又故伎重施。拿风水吓唬他们。”柳清阳笑道。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只要您肯帮我。我一定能拿住王老太太和张行。”
“哦。你说來听听。”
向天亮看着柳清阳道:“我需要您帮我证明。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不但柳清阳呆住。旁边的柳清清也是合不拢她的小嘴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不。不可能。”柳清阳摇头道。
向天亮微笑道:“行。您老人家也学会了装。而且还装得挺像的。”
“我装什么了。”
“您根本就是个知情人。不但知道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而县还一直很照顾他。”
“臭小子。你可真敢胡思乱想。”
“呵呵。不但您知道。我敢肯定。许老夫子也知道。”
说着。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了柳清阳。
柳清阳拿着材料。翻开看了一眼。脸色又陡地变了。
“爸。既然小向都知道了。你瞒着也沒有用了。”柳清清小声的提醒着。
“唉……”
一声叹息。柳清阳将材料交还给向天亮。
“沒错。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他的父亲叫刘重德。是清河市当年地下党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清河农校的老师。我进清河农校。就是刘重德介绍的。”
向天亮问道:“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的。”
“什么时候。在他还在王老太太的肚子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喽。”
柳清阳冲向天亮要了一支烟。点上火。不紧不慢的吸起來。
“解放后。刘重德在地区行政公署工作。但仍然住在王子桂家里。两个人在生活上。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吧。家是王子桂的家。名义上是刘重德收养了王子桂。在外面都是一个‘叔’一个‘闺女’的叫着。是父女关系。王子桂那时候还不到十五岁。沒有合适的工作。她又不愿意去读书。就留在家里。但在当时的行政公署工作人员花名册上。她是刘重德的秘书。”
“真所谓日久生情。水滴石穿。孤男寡女在一起久了。发生那种事几乎是难以避免的。刘重德那时还四十不到吧。正值壮年。又不是生死悬于一线的危险年代。当然有那方面的需要……总之。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好上了。”
“我记得有一天。应该是一九五二年的春天吧。我正在学校上课。刘重德突然來了。是一个人來的。他那时还挂着农校校长兼党委书记的头衔。大家都以为他是來检查工作的。沒想到他一來就找我。因为我们志趣相投。我是他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把我叫到农校那片小树林里。开口就把他和王子桂之间的事告诉了我。当时我被吓蒙了。因为在那时候。这事足以毁了他和王子桂一辈子啊。你们想想。他们是父女关系。一个年近四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