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在周台安來了之后,就决定马上逃跑,是因为向天亮认为,出其不意才能给逃跑增加成功的可能性。
这固然会让周台安引起别人的怀疑,给他带來不必要的麻烦,作为向天亮,当然尽量不要连累他。
但那是别人的想法,正常的固有思维,可向天亮不这么想,他的逻辑世界里,就是想别人想不到所想,做别人不敢做之事。
当然,这个世界不缺聪明人。
向天亮能猜出周台安的來意和暗示,别人也会看出端倪或蛛丝马迹。
晚上九点。
招待所主楼二零二号房间。
这里是四二三某某专案组监控室。
房间里摆满了黑白电视机,这些电视机分成四堆,分别监控着被双规的四个人,向天亮、邵三河、姜建文和许白露。
监控向天亮的电视机最多,一共有七台,三台监控着房间,两台分别监控着一扇门一扇窗,还有两台监控着房间外走廊的两个方向。
防卫是很严密的,可谓天罗地网,固若金汤。
同往常一样,在晚上九点的时候,专案组副组要來监控室例行检查。
监控室里还坐着专案组成员、市纪委三科副科长刘久冰,和专案组工作人员、市纪委三科干事马小阳。
在四二三某某专案组里,廖仲文和刘久冰马小阳是一块的,他们的上线,正是市长高尧。
为了避嫌,四二三某某专案组在最初成立的时候,沒有市委副书记方应德推荐的人,在原有的组成人员中,只有市委书记刘如坚和市长高尧的人。
只是后來,因为案子的深入,需要刑事侦查方面的专家,才有了专案组的扩大,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和市公安局常务副局肖剑南才得以加入。
周台安每两三天例行公事的來一次,转一转,开开会,仅此而已,而肖剑南几乎不來,每周一次的碰头会也很少参加,作为主管全市刑侦工作的领导,肖剑南太忙,在专案组仅仅是挂个名而已。
但专案组的其他成员都知道,周台安和肖剑南不一定是一条心的,但两个人却都是向天亮的朋友,与邵三河的关系也不错。
周台安和肖剑南的一举一动,毋容置疑的要引起廖仲文的“关注”。
廖仲文在刘久冰身边坐下,顺手递给他一支香烟,“怎么样,”
“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吃了睡,睡了吃,我真是服了,”刘久冰笑道。
“小心点,这小子会装,”
刘久冰点点头,“周台安來过之后,好象也沒什么异常,”
“好象,不见得吧,”廖仲文摇摇头问道,“老刘,你认为周台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沒有,”
“他说了,”刘久冰又点着头。
“哦,你快说说,”
刘久冰指着坐在另一边的马小阳,“小阳当过刑警,还善于语言分析,是他发现的,”
马小阳坐在另几台黑白电视机前,他负责监视的是邵三河。
“小马你过來,”廖仲文招招手,“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马小阳坐在椅子上滑了过來。
“廖书记,邵三河很老实,我统计了一下,沒有审讯的时候,他每天平均要睡十八个小时以上,”
“嗯,他是真老实,”廖仲文笑着说道,“你们关注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向天亮身上,他的老实是假老实,因为你永远都搞不清他在想什么,等你想明白过來他想干什么,他已经把事情都做完了,”
“廖书记,周台安來看望向天亮是假,给他通风报信是真,”
“噢,小马你说说,”
马小阳道:“廖书记,周台安在说话过程中,不断的暗示向天亮:我就是來看看你;也是來看你的;我主动要求的;我参加专案组,本身就闲话不少;这是规定,你懂的;你懂的;小向,你懂的;端正态度,少发牢骚;我也不瞒你,事实清楚,证据齐全;主动交代,可以减轻罪责;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已经定了;你也是组织培养出來的,组织当然要给你一个机会;小向啊,都到这份上了,你嘴硬有什么用呢;你这人一惯嘴臭,随你怎么说;你小子,不但嘴臭,而且还嘴硬;你啊,死性不改;等你出去以后,咱们再做朋友吧;我对你也刮目相看;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是朋友嘛;当然了,咱俩就是都变成了灰,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你还是想一想吧;这是个机会;唉……你真想好了;是这个意思;小向,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上面这些话,都是周台安对向天亮说的,其中有一个共同点,实际上都是在提醒和暗示向天亮,”
廖仲文急切的问道:“小马,你认为周台安在对向天亮提醒和暗示什么,”
“廖书记,你再听听下面几句,这才是重点:有带着水果审讯人的吗;好吧,这次我也沒买什么,來的路上,顺道给你买了几个桃子;你小子,这可是咱们清河水蜜桃,今年最后一茬,三元钱一斤呢;你不要,我带回去了;那不要说我抠啊……重点就是水蜜桃,”
“水蜜桃,”
“对,桃字和逃字谐音,周台安在提醒和暗示向天亮,机会不多了,应该设法逃出去,”
“小马,你的分析有把握吗,”
“百分之……八十吧,”
廖仲文连连点头,“好样的,小马,我要为你请功,”
刘久冰道:“廖书记,我们得采取预防措施啊,”
“你们俩有什么建议吗,”廖仲文问道。
“应该马上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