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不是为难方纯,他看过方纯的档案,知道他当过八年的侦察兵,转业后还曾去警校受过半年的专业训练,出入一个超市应该是件不太困难的事。
为了激励方纯,向天亮还把自己的佩枪借给了方纯。
方纯问,万不得已时,可以开枪吗。
向天亮笑说,除了脑袋、心脏和下面的家伙以外,可以想打哪就打哪。
方纯又问,我被抓了怎么办。
向天亮坏笑,那就算你自己倒霉。
方纯再问,我进去后干什么。
向天亮给方纯设定了几个任务,一,关闭报警系统,二,破坏监控系统,三,找到总监控室,烧毁全部的录像带。
略略犹豫,方纯还问向天亮,你进去吗。
向天亮又笑着说,再问就把你踹下车去。
方纯知道,向天亮这是在“拿”他,让他去干坏事,等于是把他扔臭水沟里,爬出來后也是臭了,以后就得乖乖的听向天亮的话。
明知如此,但方纯还是得去,实际上今晚的行动,不仅向天亮重视,就连他自己也非常乐意。
这些天,方纯往那二十家企业跑,捞了不少好处,除了今天跟着向天亮和陈小宁得了三万元的购物卡以外,他分别跟着岳云峰和顾秀云下去的时候,同样也分到了近两万元的购物卡,他舍不得这些购物卡作废。
再说,这次行动还受到了四处处长戈文斌的重视,方纯从家里过來之前,就向戈文斌汇报过,戈文斌同意向天亮的分析,认为购物卡背后隐藏着阴谋,所以也非常赞同这次行动。
看着方纯消失在超市出入口,向天亮将车倒退了三十多米,然后就是等待。
其实向天亮也很重视这次行动,以他的估计,参加这次试点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收过下面企业送的购物卡,真要是被曝光,不光大家都倒霉,部长高玉兰也会深受其害。
一码归一码,高玉兰派方纯暗中监视自己,该打屁股,但她有事,还是必须帮忙搞定的。
现在向天亮也渐渐理解了高玉兰的用意,把自己强留在省委组织部当个临时工,不单是为了“那方面”的事,而是她需要这么一个人,在省委组织部整点事出來,就象在一潭死水里扔下一块石头,给她借事生事乘势上位的机会。
在向天亮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黑色别克轿车,悄然驶來,停在了向天亮的后面。
向天亮顿时警觉起來。
但是,他马上又松了一口气,因为别克车上下來的也是自己人,四处处长戈文斌。
“戈处,你怎么亲自來了,”
“我对你不放心,”戈文斌笑了笑,低头钻进了向天亮的车里。
“不相信我的能力,”
戈文斌摇了摇头,“恰恰相反,”
“难道你也想进去看看,”
“不敢,我手无缚鸡之力,进去肯定当俘虏,”戈文斌笑道。
向天亮奇道:“那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戈文斌笑说,“其实不是我对你不放心,而是高部长对你不放心,她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过來瞧瞧,”
“呵呵……高部长也太婆婆妈妈了吧,”
戈文斌又道:“高部长说,你这人忒坏,而且还胆大包天,她怕你坏事惹麻烦,”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这话说得,我如果是那样的人,那干么还把我贸在组织部里呢,”
戈文斌轻轻笑道:“高部长给我举了个例子,说在京城的时候,张桥山张老将军请你喝酒,你不但不谢谢人家,反而把老人家打晕了过去,所以,高部长说你这人什么事都敢干,对你不放心,”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那是诬蔑,纯粹的诬蔑么,”
“咦,方纯呢,”戈文斌问道。
向天亮随口说,“他进去了,”
“进去了,进去了是什么意思,”
“方纯他进入地下超市去了,”
戈文斌惊道:“啊,他一个人进去了,”
“是啊,干这种事不需要很多人,”
戈文斌脸色变了,“你,你让他一个人进去,”
向天亮不以为然,“怕什么,我把我的枪借给方纯了,”
戈文斌顿足不已,“要坏事,要坏事,小向啊,你以为这是來打仗的么,”
“呵呵……不是打仗,不是打仗,是入室抢劫,”
戈文斌真的有点急,他推开车门要下车,被向天亮一把拽了回來。
“戈处,你要干么去,”
“我去看看啊,”
“看个屁,你手无缚鸡之力,去了肯定当俘虏嘛,”
戈文斌急道:“那你快去看看啊,”
“我去干么,”
“你不去,方纯出事怎么办,”
“放心吧,我的戈大组长,”向天亮笑着说道,“方纯是你的人,你对他还不了解吗,这个超市晚上顶多有五六个保安值班,以方纯的身手,那不是小菜一碟嘛,”
“真,真沒问題,”
向天亮点头道:“沒问題沒问題,相信我,我如果不相信方纯,会把我的枪借给他吗,”
戈文斌略作停顿,盯着向天亮说,“我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你好象在耍方纯,”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随你怎么说,反正我问心无愧,”
戈文斌摇了摇头,“小向,你要搞搞明白,你和我,还有方纯,大家都是自己人,是乘同一条船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们是自己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