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云州到清河市。是崭新的高速公路。
第一次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向天亮经过最初的适应。很快就飚到了一百二十码。
夜色深深。路灯闪烁。向天亮的思绪有些纷乱起來。
如此的出行。似曾相识。
当初从清河市调到滨海县工作。从滨海县驾着水上飞机出逃。再从京城离开。还有现在。都是晚上。都是神神秘秘。匆匆忙忙。
下雨了。毛毛雨。随着风迎面而來。扑在挡风玻璃上。
向天亮精神一振。打开刮水器后。点上一支烟。
手机响了。
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长余中豪的电话。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又是狗日的。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向天亮很敏感。他马上判断出。余中豪很可能也正在赶往清河。
果然。余中豪开口便说。“听说清河出事了吗。”
“狗日的。什么叫出事了。”向天亮开始琢磨欺骗余中豪的话。
“市财政局有个乔安平。刚提拨不久的副局长。今天下午在市委大院跳楼自杀了。”
向天亮故作惊讶。“乔安平。我认识啊。一起在市党校待过……哎。他怎么想不开了。”
余中豪说。“蹊跷。许厅长让我跑一趟清河。”
“让你去清河干什么。”
“乔安平的死因啊。”
“恐怕不止吧。”
“当然。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在此基础上。再确认死因。”
向天亮索性装傻到底。“这个乔安平很重要吗。还要省厅派人下去确认。”
余中豪轻声一叹。“这么说吧。咱们清河市藏龙卧虎。我也是刚知道的。这个乔安平來头不小。听许厅瑞亲自下了命令。”
“噢……”向天亮道。“中豪。这么说來。你这是一趟苦差使啊。”
“天亮。你这也这样认为吗。”余中豪问道。
向天亮笑了笑。“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稍稍停顿。余中豪又说。“我出发前。去省委招待所找你。你不在。”
向天亮一怔。“你找我。找我干么。”
“你别紧张。也沒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几句吧。”
“呵呵……我紧张什么啊。我是说。你找不到我的。”
“你不在云州市。”余中豪有些诧异。
向天亮笑了。“你紧张什么啊。”
余中豪警觉起來。“哎。你不会……你不会也在去清河的路上吧。”
向天亮呵呵的笑骂着。“狗日的。你神经病啊。”
“快说实话。你要骗我。小心我揍你小子。”
“他妈的。你打得过我吗。”向天亮笑着说道。“告诉你吧。我在省委组织部里也负责的是苦差使。我手头有七个考察对象。都是这次要提拨的候选人。对他们的内查外调就够让我头疼的了。我哪还有心思去关心清河发生的破事啊。”
“好吧。我要赶路了。再见。”
向天亮也关掉了手机。
雨下得有些密了。向天亮不得不放缓了车速。
后面传來了警笛声。
向天亮将车转到慢车道上。
五辆警车呼啸而过。
向天亮微微一笑。如果刚才沒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余中豪和他的部下。其中一辆还是技术侦查人员的特种车辆。
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向天亮将车停下。冒雨换上了假车牌。
清河正处于非常时期。挂着外地牌特别是省城车牌。非被警察盯上不可。
高速公路的高速二字当之无愧。午夜刚过。向天亮就进入了清河市区。
雨夜中的清河市。更显迷茫和沉静。
进入收费处。向天亮先看到的是收费窗口上装着的摄像探头。
这难不倒向天亮。
他戴上一付宽边平光眼镜。眯起双眼歪起嘴。对着后视镜。确认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后。才将车徐徐驶向收费窗口。
出了收费处就是市区。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
十年河东十年河。清河。老子又回來了。
雨越下越大了。
黑色桑塔纳轿车在市区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终于。车停在了一个独立的四合院门前。
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是清河市公安局政委周台安。
老朋友周台安。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不知道周台安在家里还是在单位。向天亮沒有用自己的手机。而是从陈铁龙为他准备的包里。拿出一只崭新的翻盖手机。这个手机的号码。应该是清河这边的。
周台安果然还在局里加班。听到向天亮的声音。顿时吃了一惊。
“你在哪里。”
“清河市滨海路府前街六十六号。”向天亮说。
“我家。”
“嗯。”
“明白了。我马上回來。”
二十多分钟后。
周台安家的书房里。坐着两个男人。
“老周。你还好吧。”
“老样子。”周台安微笑着。“就象你常说的那样。我只要老老实实的做个老好人。就沒有人能够折腾我。”
向天亮笑道:“但是。你其实并不老实。是你的通风报信。才让我从市纪委调查组那里顺利逃脱。”
周台安狡黠的笑了。“证据。请拿出证据來。”
“呵呵……”
“哎。你怎么样。”周台安问。
“你自己看嘛。”向天亮摊着双手。
“什么时候回來啊。”
向天亮微笑道:“这次回來。就不准备回去了。”
“真的。回滨海吗。”
“嗯。算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