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胜春这时候显得有点神经质,往窗外和门外两个方向瞅了瞅,还大大的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嗓音。
向天亮拿起红酒,为自己倒满一杯,自顾自的喝着。
余胜春:“第一件怪事,是我听市委办的人说的,昨天晚上,公安局居然派人冒雨潜入市委大院,偷去了由市委保卫科保管的录像资料,而这些录像资料里,正记载着乔安平昨天下午在市政府大楼里的活动情况,”
向天亮:“是吗,公安局的人竟然当起了翻墙入室的梁上君子,”
余胜春:“可不是么,千真万确,还打伤了值勤的保卫人员,你知道那两位梁上君子中的其中一位是谁吗,”
向天亮:“是谁,不会是郭启军郭大局长吧,”
余胜春:“是你的好朋友,堂堂的市公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
向天亮:“呵呵……肖大神探也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來了,哎,怎么会被发现的,”
余胜春:“两个值勒人员都被打伤,但其中一个沒被打晕,偷眼看清了了肖剑南的脸,”
向天亮:“录像资料呢,沒被偷走吧,”
余胜春:“贼不走空,肖剑南得手了,”
向天亮:“那还得了,保卫科和公安局两边还不得吵翻了天啊,”
余胜春:“谁说不是啊,今天上午,两边的领导就吵得不可开交,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向天亮:“哎,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破案是公安局的事,录像资料本來应该交给公安局吧,”
余胜春:“这就是问題之所在,很可能录像资料里,有不利于某些人的内容,”
向天亮:“于是,一方想掩盖,一方想揭盖,矛盾就这样产生了,”
余胜春:“不错,沒有市委撑腰,小小的市委保卫科敢跟市公安局抗衡吗,”
向天亮:“但是,公安局不是把乔安平之死定性为自杀了吗,何必还要纠缠于细枝末节,”
余胜春:“我估计是公安局方面放的烟幕弹,用來迷惑人的,”
向天亮:“嗯,你的意思是……刘如坚书记和高尧市长想掩盖乔安平之死的真相,而方应德副书记想揭开真相,便指使公安局暗中彻查,才发生了偷盗录像资料的事,”
余胜春:“除此之外,我反正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向天亮:“老余,你再说说第二件怪事,”
余胜春:“你知道乔安平的背景吗,”
向天亮:“确切的说,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他背后有靠山,”
余胜春:“我也是差不多同一时间才知道,据说,在这以前,清河市只有三个人知道,”
向天亮:“对,听李书记说,关于乔安平的背景是严格保密的,只有市委三驾马车才知道,”
余胜春:“可是,乔安平自杀后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人捅到了京城,”
向天亮:“哦,这个你也知道了,”
余胜春:“而省委得到报告,却是在事发两个小时之后,我估计李书记知道时,起码在两个半小时以后了,”
向天亮:“越级上报突发事件,既是官场大忌,也是纪律所不允许的,”
余胜春:“所以,我估计李书记一定大为震怒,才派出了两路人马,明的余中豪,暗的就是你向天亮,”
向天亮:“老余,你听你的意思,是知道了谁是往京城捅消息的人了,”
余胜春:“嗯,这是一道选择題,你猜是谁,”
向天亮:“这个么,或者是三驾马车之一,或者是三驾马车之外的人,”
余胜春:“你把后面那个或者去掉吧,”
向天亮:“那就是三驾马车里的一个,但是,你刚才说过的,刘如坚书记和高尧市长都企图掩盖事件的真相,应该不是他们吧,”
余胜春:“你快接近真相了,”
向天亮:“难道……难道是方应德副书记,”
余胜春:“对,”
向天亮:“有证据吗,”
余胜春:“乔安平跳楼自杀的时候,方应德副书记正在市党校,”
向天亮:“他在市党校直接打电话到京城,”
余胜春:“嗯,巧了,隔墙有耳,他打电话时,被我的人听到了,时间大约是四点五十分,离乔安平跳楼自杀才二十分钟,”
向天亮:“我的天,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余胜春:“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件怪事,”
向天亮:“有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吗,”
余胜春:“当时他用的是固定电话,又不是专线保密电话,你不难查到通话记录嘛,”
向天亮:“哦……老余,谢谢你,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題,”
余胜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向天亮:“是吗,除此之外,你就沒有什么要说的了,”
余胜春:“说什么啊,”
向天亮:“嘿嘿……你眉宇之间的那丝忧色,决不是因为乔安平之死吧,”
余胜春:“是的,我为我自己担心,”
向天亮:“你是在担心高尧市长吧,”
余胜春:“当然,他要是倒霉了,我也沒有好下场,”
向天亮:“这倒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倒霉,草木成灰,”
余胜春:“兄弟,你不会忘了咱们新铁三角当初的约定吧,”
向天亮:“沒有忘,”
余胜春:“你可能要帮我了,”
向天亮:“可以,但是,”
余胜春:“但是什么,”
向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