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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也要吃一点的,给你下一碗干净的热面,稍微吃点,喝点热汤。小伙子要按时吃饭,胃病可不是小事。你一个人住,回去也是冷锅冷灶的,在家里吃了去!来,快坐下!”
女房东热情的招呼着沈和,虽然热情得过分,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但确实很温暖,尤其对此时此刻孤独的沈和来说,有一种俗世的、烟火气的温暖。
郑舜华的爸爸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在这个家里,必定是老婆说了算,全听老婆的。女房东叫自己丈夫去给沈和下碗面,一边叮嘱着:“清爽一点,就番茄鸡蛋面吧,笋干榨菜这种都别放了,肉汤也别加,清谈些好。”
“有数有数。”郑舜华爸爸答应着进了厨房。
一家人都不肯先吃,等给沈和的面下好端上来,才都坐上了桌,让沈和一起,大家一起开动。
餐厅黄色的灯光很温暖,灯光下围坐在一起的家人很温暖。爸爸话少,只是憨笑;妈妈大着嗓门,啰里啰嗦什么都要管;女儿有些害羞,不多不少回几句妈妈_的问话,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一碗清爽的热面吃进肚子,感觉很舒服,沈和感觉自己已经好了。这样简单普通的家,却击中了沈和的心。这样的幸福普通而世俗,却温暖,有热气,是沈和一直想要的。
此时沈和是多么的羡慕郑舜华的家,他很想和李芸熙一起过这样幸福的日常生活,但他无法想象李瑞能跟他们一桌吃饭。李芸熙的日常是什么样的呢?她能过这样平常的生活吗?
每次想象自己和李芸熙的未来,总有一种飘渺不真实的感觉。
从郑舜华家出来,沈和已经完全恢复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就好像汽车在加油站加满了油。沈和的心中是有一些愧疚的,好像自己利用了郑舜华。
他很顺利地找到一辆车,回到自己所在的小区。
这个老小区没有电梯,他需要一层一层的爬楼梯,一直爬到他所在的六楼。用钥匙打开门,伸手寻找门边墙上的开关。
不等他把灯打开,一团影子越过他,窜进了他的家门。沈和吓了一跳,以为是只野猫,然而这野猫的块头未免太大了一点。
灯被打开了,室内瞬间被照亮,沈和看见了一个五彩斑斓、脏兮兮的人,是周峰。
周峰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大门,惊慌的叫着:“快关门快关门!”
沈和迅疾关上门,还上了锁,然后回身问周峰:“你怎么回事儿?”
周峰捂着心脏瘫坐在了地上,“哎哟妈呀,可算是安全了,可算是逃出来了。我以为我要死了!”
家里还有一包饼干,沈和拿给周峰,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只有这个了。”他对周峰说。
周峰像几天没吃饭似的,急吼吼的拆饼干包装,由于用力过猛,包装袋斯拉一下豁开了一个大口子,饼干洒在了地上。周峰也不嫌脏,扒拉扒拉都捡起来,又囫囵地塞进嘴里,胡乱的嚼了。喝了几大口水,他缓过一口气,对沈和讲述了这一周多的经历。
原来在上周,一个平平常常的晚上,有一个陌生人找到他,问他要不要赚一笔钱,他说他不需要钱。对方又说有一个免费提供食宿的地方,问他要不要去,他说他不去。那人费尽口舌,说得天花乱坠,周峰都不为所动,因为他不是普通的乞丐,他是个神经病乞丐。
这神经病乞丐还给那人看起相来,说什么“你这面相一看就是个骗子,一个月内必有灾祸。化解灾祸的方向是南方,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到南方去避祸吧,别跟我在这浪费唾沫了。”把那人说得气冲冲地走了。
然后周峰就在货堆后面的纸盒子里睡了,睡得死沉的时候,就被人给绑了。“我醒了,两眼一抹黑看不见,手也动不了。我还以为在做梦,听见有人说话,半天才清醒,我是被人给绑了!”
“我知道我是在车里,车摇摇晃晃的开了很久。我的手被绑着,头被蒙住了,听见之前找我的那个人恶狠狠地对我说,‘说我一月之内必有灾祸,臭要饭的,还是给自己算算命吧,我能叫你一个时辰里就有灾祸!’”
“特么的,叫我臭要饭的,我,我!”周峰是想撂狠话,却一时找不到有力量的狠话来,只得作罢。“到地方后,我被他们拽下了车,又走了一段路,上楼,进房间,才给我拿下头套。他们有一个讲外国话的外国老头,旁边还有个翻译。那老头和另外的人拿我做实验,给我打针,打完针我就晕晕乎乎的,我以为我肯定要死了。”
“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我听到那个翻译说了几个词,什么排异,不配对。我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有吃有喝的,就是不能出去。我说我要看书,他们就真给我拿书过来了,我觉得他们还不错,有吃有喝有书看,我差点准备安心待一段时间了。”
“后来你猜我听到什么了?”周峰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对沈和说,“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门口两个人议论,说我挺可怜的,原来他们要锯掉我的腿,然后用一种克隆的方法再让我长一个新腿!开玩笑,他们是傻子还是疯子,我作为一个疯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想死,不想变残废,就想办法逃了。”
沈和问:“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躲进垃圾桶里,被运垃圾的车拉出来的。垃圾车把我和垃圾一起倒在了垃圾场,然后我从垃圾场跑回来的。我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