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的一条胳膊被李芸熙抱着,感受到她的无助和恐惧。他用另一只手放在李芸熙的一只手上,想给她传递一些温暖和力量,虽然他自己也无法把握未来,消除恐惧。
他说:“我有时候想,为什么人们总是在年龄比较大了以后开始信佛,信仰某种宗教,就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吧。世界上所有的学科都不能解决死亡的问题,只有宗教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相信有轮回相信有来世的人是幸福的,因为对他们来说,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开始。但最终的解脱不是轮回,而是无始无终。”
“无始无终,无始无终……”
他们在一棵开满了花的树下停住脚步,李芸熙微微侧头,轻轻的靠在沈和的肩膀上。他们就这样依偎着,站在繁花似锦的树下。
许久,李芸熙如叹息般的说:
“我很小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老想这些小孩子不会想的问题。我从来也想不明白,就一个人悄悄的害怕。没有人给我委屈,也没有什么让我伤心的事,可就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害怕,即使快乐和幸福也不能让我不害怕。直到,直到我遇见一个人,和我一边大的人,并不比我的爸爸更强大,但只要他陪着我我就不会害怕。我知道我们会在一起生活,每天都在一起,只要他每天都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再也不害怕了。”
沈和很想问她,那个人是谁,你遇到的那个人是谁?
他愿意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令她不再害怕。
下午,沈和带李芸熙一起去找那个从余州血站来的女医生。
女医生果然还是一张全世界都欠了她的大长脸,十分冷漠的把便携式冷藏箱往沈和手里一塞,好像扔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她似乎正眼都没看过沈和,不过对李芸熙倒是多看了两眼。
两边也不多话,交接完了,各走各的路。
沈和征得陈世昌的同意,带李芸熙一起过去看望教授。
北望桥虽然名称里有一个桥字,但实际上这里并没有桥,只有一口神秘的没人敢招惹的井。
“我昨天来了一次,还没看到井在哪里,等会儿我们出来去找找。我跟你说啊,这口井是有故事的。”
给李芸熙说着故事,教授的那处房子也就近在眼前了。“挺漂亮的房子。”李芸熙正要上前,却被沈和一把拽住,躲到了大树后面。
李芸熙疑惑地问:“那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躲他?”
沈和把食指按在唇上,两人不说话。等彭哥走了,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沈和这才拉着李芸熙窜到大门前,敲开了大门。
吴阿姨把他们带进屋,陈世昌看到他们就坐了起来,并下床接过沈和手中的冷藏箱,目光炯炯、精神抖擞,好像他的重病已经不治而愈了。沈和心中暗自咋舌,这血清的功效还真是没话说,还没用就已经见效了。
李芸熙说:“教授,你精神不错。沈和还说你病得很重,我看他是瞎说,你身体好得很!”
陈世昌呵呵笑着说:“那是因为你来了,看到你我就高兴,一高兴就全好了。”
“那我应该早点来啊!我要是天天来看你,都不用吃药看病就全好了呢。”
“可不是!”
沈和假意要夺陈世昌手上的冷藏箱:“既然这样,这东西我看就去还给那个女医生,反正也没用。”
“这可不行!”
陈世昌宝贝的护着怀里的箱子,三个人一起笑。
沈和状似随意地问:“刚才你这里还有别的访客吧?”
陈世昌看了他一眼说:“是,确实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来干什么?”
“没什么,也就是看我死了没。”陈世昌无所谓地说。
李芸熙瞪大了眼睛:“谁啊?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两人同时回答她。
沈和心里在想,教授和江鸥的关系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好像并不简单,教授一定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
“你们坐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陈世昌对沈、李二人说了就捧着箱子往外走。
沈和跟着他出了屋子,在门口小声跟他说:“是不是这个?你不要给自己乱扎针。”
“放心,不会错的。”
看着陈世昌喜滋滋抱着箱子往后边隐蔽的屋子去了,估计那是他的工作室。陈世昌步伐轻盈得简直让沈和心生疑惑,怎么不像生病的样子。昨天都快死了,今天进门的时候却觉得他脸色挺好,这会更是有些生龙活虎了。精神力量真有这么大的作用?还是……
陈世昌进了他那神秘的工作室,紧闭大门不出来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倒是特意交代吴阿姨准备晚饭招待两位客人。沈和还顺势问他“我们晚上住这儿了行吗?”陈世昌的回答是“当然,我的就是你的,你就是这里的主人。”然后砰的一声就关了门。
李芸熙也跟出来了,看着教授紧闭的房门问沈和:“我们晚上真要住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宾馆?我们还要等找上门来的人,如果我们躲得太好不就让人找不到了,还怎么玩儿?”
“放心,”沈和说,“不会找不到,他总能找到我们。我们要等的不是小兵,大老板不现身我们也不出去。”
“他?他是谁?”李芸熙眨巴着眼睛,“你好像知道我们要等的人是谁。”
“我那是泛指,”沈和掩饰道,“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是刚才在门口晃悠的那个。不说了,不说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了,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