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在霄云之极中,被一道天雷直劈在脊背上,整个人就如一只横腰折断的风筝,向下坠落而去。
脊背上,飞龙刺青的地方一阵灼热的剧痛,接着,如有万丈光芒升起,化作了巨大双翼。
那双龙翼,似乎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带着她飞翔,免于粉身碎骨。
最后,那双翼托着精疲力尽、心痛欲死的人缓缓落下,落入一具温热的血肉之躯中。
耳畔,有人在急切地呼唤。
“萧云极……”
“殿下……!”
“萧怜,你给我醒醒!……哎呀,急死我了……,娘——!”海云上一声吼。
乱红、霁月、百花杀惊呆了!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海云上瞪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喊娘?”
百花杀:“你,你叫她什么?”
海云上:“娘,怎样?”
乱红嫌弃,冷冷道:“如此不堪。”
霁月掰着手指头算,“不对啊,怎么算的都不对啊!”他疑惑地看着海云上,“哦,我知道了,这是你跟我家殿下之间的小情趣!懂了!”
海云上就更郁闷了,“滚!你们都在想什么?”
别人家的娘,都是白发苍苍。
他的娘,也是白发苍苍。
可凭什么,别人家的娘年纪够大,他的娘,比他还小!
他好郁闷!
但是,眼下却没时间郁闷,几个人睡了一夜,如今天已大亮,萧怜却如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隐隐的微弱呼吸,四个人想尽办法,都无济于事。
还有那个乱红,睡了一夜,本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更加虚弱,像是受了极大地内伤,这样下去,他们不要说完成击杀悯生的任务,就算是从这十万大山中全身而退,都希望渺茫。
海云上发飙,手中用力晃萧怜,“我都叫你娘了,你还不醒!你到底要怎样!”
被晃得七零八落的萧怜,忽然猛地倒抽了一口气,砰地直直坐了起来,“胜楚衣!”
她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正对上面前四双之冷冷看着她的眼睛。
海云上松了口气,却不高兴道:“亏我们担心你这么久,睁开眼睛第一句又是那个老头子!”
萧怜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海云上,“你还活着!太好了!”
海云上:难道我不该活着?
再看看霁月,“他是鲛人,活着不奇怪,你怎么也还活着?”
霁月眨眨眼:什么情况?难道我应该死了?
萧怜又看看百花杀,也没什么变化,最后看到被三个人挤到后面去的乱红,正微微垂着头,不吭声。
她忽然明白了!
什么珍珑云宫,什么千重洞天,什么百年夫妻,什么帝呤九幽,都是一场梦!
她只是睡了一觉!
还不晚!一切都不晚!
胜楚衣还在!
他还在等她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哈……!”她一阵狂笑,抓着海云上猛晃,“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依旧兽群狂啸着暴躁涌动,一切都与昨日没什么不同。
萧怜起来伸伸胳膊腿,梦中百年,竟然只留下个模糊的印象,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吃饭!吃饱了,开工!”她看着乱红狞笑。
乱红慢悠悠将脸转向别处,怅然闭上眼睛。
秋后算账了。
看到萧怜没事,霁月也来了精神,撸胳膊挽袖子,“殿下,对面那些生猛山珍,您今天打算吃点什么?”
萧怜眯着眼望出去,“蛇肉!”
百花杀:咳咳咳咳……!一阵咳嗽。
虽然很对我的胃口,但是,不知道旁边那位怎么想啊喵!
这一次,霁月和百花杀有了上次的经验,动作更麻利,很快就从兽群中拖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蟒蛇回来。
“殿下,您看这个怎么样,太大的怕是老的,不好吃,太小,又怕不够塞您牙缝。”
萧怜满意点点头,问乱红,“根据你的经验,这么大的,好吃吗?”
乱红仰面望天,“你们吃,我出去走走。”
砰!
萧怜的拳头向石壁上一砸!
“回来!坐下!”
霁月的刀子唰地出鞘,搁在了乱红的肩头。
百花杀虽然看乱红不顺眼,可怎么说也是跟自己一个老大的,抽出匕首,挡了霁月的刀,“有话好好说,干什么?”
海云上跳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一起吃个早饭而已,干什么打打杀杀的,真是的。”
说着指着萧怜,“这里数你辈分最大,地位最高,就不能做个表率,安分一会儿?”
萧怜拍拍手上的灰尘,“我干什么了?留他吃个早饭而已。”
她眼光有些幽深,神色颇厉,盯着背对着自己的乱红。
乱红不顾脖子上的霁月的刀,转身道:“神皇陛下说的对,吃个早饭而已,乱红奉陪便是。”
几个人围着篝火之下,霁月动手,想将那死蛇拖到洞外处理干净。
萧怜盯着乱红喝止他,“不用出去,就在这里,剥皮开膛,我要看着。”
“是。”
霁月心领神会,专门挑了个乱红视线避不开的角度,麻利地将蟒蛇剥了皮,开了膛,处理干净,剁成段,插上木棍,架在火上细细烧烤,再撒点盐巴,辣椒面什么之类的。
从头到尾,乱红果然一双五彩斑斓的眼睛,始终看着,神色不为所动。
洞中飘着诡异的肉香,却气氛十分不对。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