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战斗并未持续许久,沐氏这一次突袭的舰队很快溃败撤退。
胜楚衣跃上桅杆,凭风而立,将战况尽收眼底。
苏破天拎着一颗人头,跃回主舰,骂道:“妈蛋!撩完就跑,能不能好好打了?”
胜楚衣轻飘飘飞身下来,落在他面前,“苏王,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了?”
苏破天没好气道:“胜楚衣,是不是本王不爽的地方,你就特别爽?”
胜楚衣坦然承认,“苏王明鉴。”
“哼!这些姓沐的鱼滑不溜丢,打不过就跑,跑不远又回来,既赖皮且无耻,跟你倒是有几分相似。”
胜楚衣微笑,“若说起无耻,只怕苏王不遑多让,而且脸皮奇厚无比。”
苏破天当他在说自己派人去勾搭萧怜的事,也不否认,哼道:“那又如何,保不齐我小祖宗她就喜欢脸皮厚的!”
他自从见了萧怜化龙而来,就将小美人儿改成了小祖宗。
胜楚衣脖颈微微一晃,“本座与苏王之间,尚乏一战,待到杀伐一了,必定一较高下,届时希望苏王不要推辞。”
苏破天昂头,龇了龇牙,“正有此意!只是这次不要输了又装病求宠才好!”
胜楚衣嫌他刚咬过人没刷牙,微微避了一下,“本座生平,未尝一败,若一定说有,也只是败于怜怜的温柔乡。”
苏破天就更不爱听了,“秀恩爱!”
胜楚衣淡淡理了理被海风掀动,有些凌乱的衣袍,“让你的舰队全力前进吧,敖天竭力拖延时间,其中必有猫腻。”
两个终于有了一点共识,可苏破天又恨他先道破玄机,恨恨道:“就你知道!”
胜楚衣心口闷痛,不太舒服,懒得跟他继续抬杠,转身回御舱,“还有,劳烦苏王谨记,你那小祖宗是本座的。”
“暂时的!”
“过去、将来都是!”
“胜楚衣,你忘了你说什么了?你出尔反尔!”
“本座向来无耻,苏王忘了?”
“胜楚衣!”
胜楚衣刚要钻进御舱,萧怜从里面冒出头来,“你们两个吼什么呢?什么祖宗?什么无耻?”
胜楚衣诡秘一笑,“苏王又被沐氏给耍了,在大骂鲛人的祖宗无耻。”
骂鲛人的祖宗就是在骂她啊!
萧怜撸胳膊挽袖子,老子哪儿无耻了?“我去揍他!”
胜楚衣伸手将她捞了回来,“好了,没空理他,刚才还跟苏王提起,本座沙场从无败绩,只是过不了怜怜温柔乡这一关,他还不信,要不我们再去比划比划?”
他堵在狭窄的舱门口,将萧怜身子掰了个向后转,推着她的肩膀,回了御舱。
临关门之际,对着外面远远立在甲板上的苏破天挑了挑眉梢。
苏破天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回了房,气得脚下重重一跺,狮吼一声,“啊!气死本王了!”
想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秀恩爱!
哪里有那么便宜!
“来人!起锚!舰队全力开进!本王亲自掌舵!”
他大步冲上船尾楼,夺过舵轮,嗖地一股大力,偌大如一方平陆的主舰,整只庞然大物打横向左扎去。
接着,再来,相反方向!巨大的战舰又喝醉了酒一样,向右冲去。
御舱中,刚刚扑倒在床上的两个人,眼看着床变得倾斜,倾斜,再倾斜,几乎横立了起来。
萧怜一脚蹬在床柱上,抱住胜楚衣向外张望,“发生什么事了?”
胜楚衣掰过她的脸,堵住她的小嘴儿,“有只猫在发疯,不理他。”
可这一吻还没尝到什么滋味,床又咯吱吱,随着船身向墙边栽去,两人齐刷刷一起跌了进去砸向墙壁,被随之滚下来的床褥埋入其中。
萧怜从被子堆里钻出头,“他到底要怎样!”
胜楚衣伸手将她抓了回去,“吃不到葡萄,要拆葡萄架。”
被子堆里还没来得及怎样,战舰又开始向另一侧倾倒,于是,两个人抱在一起,随着御舱内的一应事物,稀里哗啦从床上滚到地上。
胜楚衣揽着萧怜,脚尖在墙壁上一点,翻身跃起,竟然凭空悬在了半空中,任由战舰再如何疯狂摇晃,也奈何不得他们半点。
萧怜想到那日九幽就是这样立在云端,惊得连忙推他想要逃开,“你到底是谁?”
胜楚衣三下两下抓了她乱推的手,用一只大手钳了背去腰后,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额发,“怜怜不怕,是我。”
他温柔的声音,令人迷醉的眼光,与以往一模一样,萧怜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可你怎么会这样?”
船舱乱晃,两个悬停在半空的人相拥,衣衫随着修长的手掠过,一件一件落下。
“怜怜都化龙了,楚郎会飞算什么?”
萧怜稀里糊涂被他的温柔淹没,这番话,好像怎么听都有几分道理啊。
……
兽军的舰队,急速前进!
再遇到沐氏骚扰,立刻分派出小股兵力迅速解决战斗,既不停留,也不恋战,穷寇更是不追,没过七日,立在船头,便可以远远看到海天相交之际,长长的一线大陆。
舰队与大陆之间的海域上,一片平静,平静地不可思议。
敖天不可能不全力迎敌,而将自己的海岸线全部亮出来,等着敌人登陆。
苏破天一声令下,急速前进的舰队便渐渐停了下来。
胜楚衣这几日一直在御舱中修养,极少露面,此时也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比前几天,更加难看。
大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