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娇滴滴地声音道:“爷,该用晚膳了。”
说着,那门便开了。
萧怜一个激灵猛醒过来,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好险!差点着了他的道!
来不及质问,她慌忙七手八脚落了帐子,从帐子缝中钻出头来,见是个不认识的女人,精心化了浓妆,满脑袋插满了珠花,立刻皱眉向外吼道:“秦月明,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乱七八糟人都能进老子的房?”
秦月明该是正在院外不远处候着呢,听到她咆哮,立刻冲了进来,“哎呀,我的爷,她是你那天从街上捡回来的那只,这么快就忘了?”
那女子端着餐盘,拼命地向萧怜眨眼。
“老子没传她,她来干什么?”
秦月明瞥了眼床帐,“她自从来了就天天求我要见您,我这不是贤惠嘛,想爷您也该雨露均沾,不能独宠一人,所以就答应她来伺候晚膳了。”
这话一出,萧怜腰上被人捏了一下,还敢雨露均沾!
她艰难地躲了一下,又立刻被一双手臂从后面将腰身抱住,有两只作乱的手开始不安分地隔着凉被一寸一寸地挪动。
她回脚去踹,却被人抓住了脚,一只冰凉的手,就顺着脚踝慢慢向上游走。
“晚膳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那女子却不依,立时眼泪汪汪求道:“爷,让妾身伺候您用膳吧。”
萧怜在心里暗骂,你们再不走,我就要成了别人的晚膳了!
“滚出去等着,爷穿衣服。”
那女子赶紧上前一步,“妾身替爷更衣。”
“停!你敢过来,一拳打死!滚出去等着。”
萧怜快要疯了,留在帐子里的一只手死命拽着裹在身上的薄被,如此艰辛之情,溢于言表,外面门口站着的秦月明正用帕子掩着口吃吃地偷笑。
她又要把萧怜从狼嘴下面救出来,又怕坏了房中的好事惹毛了那妖魔,于是就找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来搅合。
偏偏此刻,她做了好人,又想看好戏,直等看到萧怜真的要炸毛了,才赶紧摇着手绢招呼那女人,“出来吧,爷更衣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被人摸。”之后对着萧怜眨眨眼,故意提高了嗓门,“我们就在门口伺候着。”
那女子终于委屈巴拉地,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秦月明出去了。
萧怜眼看着房门关好,这才转身缩回帐子,身上的凉被已经松得稍动就会全数落下。
她忌讳着门口守着一大堆人,强忍着没有破口大骂,立着眼睛,狠狠指着胜楚衣的鼻子,结果被他抓了那根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咬了一下,对她妖艳地一笑,她狠狠地将手指抽了回来,压低嗓音道:“胜楚衣,你又耍我!”
胜楚衣掀开帐子,下了床,把萧怜关在里面,容颜冷静地全然没了方才的情动之色,仿佛刚刚抱着她柔情蜜意、甜言蜜语、上下其手的是旁人,一双眼睛重新沉入深渊之中,声音悠悠传入帐内,“殿下凭空给本座添了个根软肋,就不准本座问一句为什么?”
帐子唰的掀开,萧怜坐在里面瞪他,“梨棠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现在开始,不是你的了。”
“你敢动她!”萧怜伸直了胳膊,狠狠地指向胜楚衣。
胜楚衣忽然眼睛一弯,“殿下,被子掉了。”
“啊——!”萧怜蹭地转过身去,用被子将自己胡乱一裹,之后听见窗子轻推,就再无声响。
萧怜回头去看,裹着凉被在床上愣了半天,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没法收拾,直乐得捶床,笑得四仰八叉。
堂堂大国师胜楚衣,竟然偷腥不成跳窗逃走,好想找第三个人分享一下啊,哈哈哈哈哈!
守在门口的人该是听见她肆无忌惮的笑声了,门又轻轻开了,秦月明从门缝儿挤了进来,重新将门关上,对着外面吼:“急什么急,等着!”
之后三步两步跳到萧怜床边,“他走了?”
萧怜笑得生气不接下气,抓着秦月明的袖子,“他……他……他竟然跳窗户跑了……哈哈哈哈哈!”
秦月明陪着她笑够了,欢快地绞着帕子卖乖道:“怎么样?我够机智吧?我就知道,要是再不出手,你就要被那妖怪给吃了。”
萧怜忽然脸上就不乐了。
秦月明倒吸一口气,“啊?难道我坏了一场好事?”
“不,你做得很好,他真的会妖法,我刚才差点被他给迷了。”
秦月明凑近打量她还略有些薄红的脸颊,低声正色道:“怜,国师该是对你真的动了心思了,你若是对他无意,就不要再招惹他,否则只怕永远都逃不掉了。”
“天真!他那样的人,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怎么可能那么纯情,发现自己被我睡了,就怦然心动?不会不会!”
“怎么不会!难道你没发现,他前两次是从大门出去的,而这次是跳了窗户,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心里有鬼了。”
“……”
等到萧怜重新围了裹胸,换了身红袍,扎了金腰封,束起了头发,戴了护手,道:“去芝兰院吧。”
秦月明心领神会,“是。”
芝兰院,是商阳府的一处偏远院落。
秦月明指挥一众丫鬟布置了酒菜,立在门口对姗姗来迟的萧怜眨眨眼,“玩的开心。”之后扭着腰肢,甩着手绢,带着一众丫鬟们走了。
屋子里只留下那街边儿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