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穆语很触动,虽有不忍,却没有再犹豫,径直进了岳家临时的家。
大门开着,但简陋的大厅里却没有人,见房间的门虚掩着,她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一边试着喊了声:“嫂子?”
“谁?”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自房里传来。
“嫂子,是您吗?我是穆语。”听着声音有些像解小静,但穆语不敢确定。
“你,你怎么来了?”
果然是解小静。
怕不方便,穆语给秦晋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外面等,她则轻轻推门而入。
才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中药味,同时看见解小静一个人躺在一张简陋的老式床上,身上盖着薄毯,苍白又消瘦的脸让穆语看着又吃惊又心疼,赶忙上前扶挣扎着要坐起来的解小静。
“嫂子,怎么几天不见,你瘦了这么多啊?”
“你来干什么?”解小静显然并不欢迎她的到来,即使行动不便,还是强行推开了她的手。
穆语收回了手,却没有走开,而是直直地站在她床前,满脸疼惜地看着她:“嫂子,您都病成了这样,怎么也不回城里看病啊?”
“我这是老病复发,吃点中药再到乡下调养调养就好了,不用去城里的医院。谢谢你来看我,不过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不好意思。”
“嫂子!”见她又要躺下,穆语转身将房门带上后,又快步走到床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嫂子,实不想瞒,我来这里找您,是想向您了解六年前发生在后街的那起卖*淫、女自杀事件,这件事儿……”
她知道拐弯抹角没有用,索性不拐弯子,又怕解小静搞不明白她说什么,所以提起女孩时先用了“卖、淫、女”的称呼。
解小静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我不知道。我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儿。”
“不!你听过!你不但听说过,你还知道这个女孩真正的死因,对吧?”穆语将她闪烁的目光看在眼里,故意诈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激动,解小静急剧地咳嗽了起来。
“嫂子!”穆语于心不忍,赶忙为她倒了杯水。
“我头很晕,我需要休息,你走吧。”解小静没有接水,一边轻捂胸口,一边下逐客令。
“嫂子!这件事儿已经成了你的心病,你不能再逃避了啊!你再逃避下去,不但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还会连累家人和你一起受苦啊!”此时穆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虽然不忍,还是决定趁势追问。
“你不用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走吧。”解小静躺了下来,用背对着穆语。
“女孩的死是钱大庆造成的,这件事儿被你无意中看到了,他怕你报警,就一并对你也做了不耻之事,威胁你要是敢报警,就把这件事儿……”
“别说了!”解小静背对着穆语的身体在发抖。
“他还是不放心你,于是又害死了你的女儿欢欢,还拿乐乐的性命来威胁你……”
“求你别再说了!”解小静转过了身,弓着身子趴在床上哭求。
这让穆语又心疼又心酸,上 前抱住她,嘴却没有停:“他成了你的噩梦,不,是你一家人的噩梦!对于这样一个人,你为什么还要替他隐瞒犯罪事实呢?你应该勇敢地站出来揭发他的罪行,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的揭发根本不重要了!求你别再打听这些事儿了好吗?就让它过去了吧。算我求你了。”穆语的话戳中了解小静的心,她一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可以不打听钱大庆对你的伤害,但我想知道那个上吊的女孩的真正的死因,请你告诉我行吗?这件事儿对于我们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解小静没有应声,只是趴在床上痛哭,那瘦弱的身体显得摇摇欲坠,让穆语愧疚不已,却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赔罪道歉,迟迟没有停止对女孩之死的追问。
此时除了宫立兰,大概岳家人是唯一知道女孩之死真相的。虽然宫佳怡一再表明女孩的死与她妈妈没有关系,但鉴于她们的母女关系,这话不能全信。换句话说,如果女孩之死宫立兰也有参与,那么宫立兰一定不会说出实情。那么想了解真相就只能从岳家人入手,而解小静显然是岳家人的核心,如果她不说,岳家其他人一定不会说。而如果不了解女孩之死的真相,就没办法查出凶手,擎天集团的危机也就没办法消除,也许过不了多久又会出现新的命案,所以无论于公于私,穆语都必要知道真相。所以即使非常不忍心,她还是硬着肠逼问解小静。
“嫂子,求您告诉我真相行吗?”见解小静始终不吭声,只是哭,实在急不住的穆语也快哭了。
“我来说。”房门被人推开,穆语回头就见岳大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