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时,李云再次拿起剪刀剪纱布,安晨夕主动接过了他手中的剪刀,道,“我帮你。”
手指滑过李云指尖时,李云整个人微微僵了一下,不过安晨夕并没有发现这丝异样,她已经拿起了剪刀,两下剪开了纱布,纱布揭到伤口处时,安晨夕感觉到纱布已经黏在了伤口上,抿了抿唇,安晨夕对李云道,“有点痛,你忍一忍。”
李云微垂眼眸,低低的说道,“不痛。”
怎么会不痛!安晨夕不用探脉,仅从他现在的状态看,都知道他这伤口不容乐观,这人倒也是个坚韧能忍的硬汉呢!
因为纱布已经黏在了伤口上,所以揭纱布时,安晨夕动手轻而缓,揭开纱布后,安晨夕目光落在李云的伤口上,继而神色一怔。
是枪伤!
应该是刚受伤不久,伤口很新,而且很深,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皮肉里面没有子弹,想来子弹应该已经取出,伤口处皮肉外翻,让安晨夕诧异的是,伤口并没有上药,也没有及时处理,但安晨夕发现伤口居然没有发炎的迹象。
按理,子弹既然取出,就应该上药,怎么取出了子弹没有上药?
“怎么取了子弹不上药?”安晨夕将疑问问了出来。
“没有药。”李云诚实的回道。
“没有药?”安晨夕听出了一点端倪,“谁帮你取的子弹?”
“我自己取的。”
这下,安晨夕更加诧异了,这人正是硬汉得可以啊,逞强到自己动手取子弹,不上药,还胡乱包扎,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发炎,也真是奇迹。
想着,安晨夕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还没来得及抓住,李云已经拿起身边的一卷纱布,安晨夕敛了思绪,拿过李云手上的纱布,道,“伤口要上药。”
“没有药。”李云再次强调。
“你等等,我去医务室拿。”安晨夕站起身来,道。
其实安晨夕身上就有丹宗秘制的上好金疮药,只不过那药放在储物袋里,储物袋又被她用术法隐藏在了腰间,就算要拿金疮药,也不能当着李云的面拿,所以安晨夕才找了去医务室的借口,先出了房间。
不过医务室还是要去一趟的,早知如此,安晨夕还不如把医药箱带回来。
没一会儿,安晨夕就拿着医药箱返回,李云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看着窗外的夜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李云还光着半个膀子,安晨夕微微蹙眉,“你先披一件衣服,小心着凉,你本来就受了伤,若是再着凉,会加重身体负担。”
“没事,我不冷。”山林里的夜,昼夜温差大,他光着膀子,受了伤,按理的确应该冷,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人,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心里慢慢窜起一股温煦的火热来。
受了伤,还能保持这么风轻云淡,也真是不知道该说他太不把自己当回事,还是太逞强。
安晨夕暗暗摇头,上前再次蹲下,打开了医药箱,金疮药已经被安晨夕放在了医药箱之中,她先给李云的伤口做了处理,然后涂上金疮药,再重新给李云包扎。
一股幽香缠绕在鼻间,明明是一个男儿身的扮相,却有女子好闻的清香,李云目光落在安晨夕毛茸茸的头顶上,神色微微有些恍惚,他手指蜷缩了两下,微微抬起,不知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
安晨夕认真的处理着他的伤口,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肌肤上,有点痒,心里突然就窜起了一股电流,酥麻了他的全身,他微微一僵,眼里一瞬幽深,仿若一口古井落入了一颗石子,波纹便那么温煦若春风般的荡漾,荡出了眼眶,直直的落在安晨夕身上。
“谢谢。”李云认真的看着她,道谢。
他看着她,安晨夕总觉得此刻的李云有点不一样,他干净漂亮的眼睛里微微荡起了一丝波纹,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如此深奥莫测的表情,倒是弄得安晨夕一头雾水,心想,不过是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他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不客气,举手之劳。”安晨夕回道。
顿了顿,安晨夕又问,“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会受伤?”
“出了一次任务,出任务时受的伤。”李云如实道。
“你这么快就开始出任务了?”安晨夕有点诧异,本以为李云只是随行,不想竟是出任务。
“我是狙击手,一旦考核通过,就必须接任务。”李云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不过安晨夕却从他话音里听出了几分寒凉。
安晨夕深深的看了眼李云,“为什么选狙击手,你应该还有其他选择。”
“狙击手在组织中比较受器重。”李云直言不讳道。
的确,就主事者而言,狙击手在组织中的地位的确算高,只要立下头功,很快就能接触到组织的核心人物,所以,选择狙击手算是接触核心人物的快捷方式之一。
难道,李云的目标是组织中的某个核心人物?
“受伤了怎么不先到医务室?”安晨夕不打算深究李云的秘密,便转移话题道。
“去过,没人。”
“……”对哦!医务室那群小子下班最快,她给翟五爷诊断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已经走光了,也就她还尽职尽责的守在岗位上。
她从医务室离开的时候就比较晚了,并没看到李云去医务室,看来李云应该是刚回来不久。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云看着安晨夕,说出一句让安晨夕意想不到的话。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