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问到张角的心坎里了,这些天他不停地在扪心自问,精心策划出来的黄巾大起义从轰轰烈烈的开端到悄无声迹的败亡,仅仅坚持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缘何而败?是敌人太狡猾,还是自己太无能,或许是兼而有之吧,或许——张角根本就找不到结症所在,聚众百万,声势浩大,最终却是虎头蛇尾,无疾而终。
见他半响无言,刘泽微微一笑道:“张角,你之所以失败,其一,便不是不懂民心可用的道理,天下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起事之初你纵容张梁、程远志之流残害百姓,奸—淫掳掠,从而彻底地失去了民心。被朝庭压榨的没有了生路的穷苦百姓本来对黄巾军是翘首以盼,以为可以有出头之日,但黄巾军的残暴行径却彻底凉了百姓的心,没有民心,纵然是百万黄巾也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最终只能枯竭而亡。”
张角喃喃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真得有这么可怕吗?”
刘泽淡然一笑道:“其二,毫无战略眼光,战术呆板,只知道固守一城一池,许多围而难克的坚城也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攻击,冀州、青州、兖州、颖川、南阳的黄巾各自为战,甚至见死不救,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被个个击破,一城一地的得失真得就那么重要吗?”
张角又是一怔,刘泽这句话可是正中下怀,张角不是没有想过将河南河北的黄巾势力集结起来,但河南的黄巾军攻占了大量的城池,思之再三他最终也舍不得放弃,最后眼睁睁地看着皇甫嵩将河南诸城一座座地蚕食掉,河南的黄巾军也被消灭殆尽,现在想起来,真得有几分后悔,若是当时早下决心。将河南的黄巾全部调往河北,就算取不得天下,化河而治的可能性却是极大的,何至于今时今日凄惨收场。张角苦笑道:“败则败矣。多言无益,徒增烦恼。”
刘泽面上笑意不减:“后师不忘,前事之师,历史的教训对于后人而言,总是一笔无尽的财富。民心也罢,战术也罢,最终决定黄巾军的败亡之道,却是你们缺乏一位卓越的帅才,一位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领军人物。张梁、张宝、波才、张曼成、赵弘、韩忠、卜己、万秉、吴桓、刘石虽各为一方渠帅,却是良莠不齐,上无治军之能,下无破敌之策,比之官兵中的统帅皇甫嵩、朱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就算是官兵中的新锐曹操、孙坚等人也是黄巾军中无人可以匹敌的存在,没有卓越的将领,再多的兵丁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张角似有所悟,叹一声道:“当年巨鹿城外,本座欲亲聘你为军师,那时本座便已认定你为不世之才。只可惜你最终还是选择与我为敌,可悲可叹。刘泽,黄巾军若得你相辅,又岂会成今日之局?”
刘泽摇摇头道:“在下早已言明,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我曾说过。你不过是一个跑龙套的,乱世由你而始,但这个舞台终将不是属于你的。”
张角恍然顿悟,失声道:“刘泽,看来本座真得是看低了你。不错,乱世之始皆出我手,而你终将会是这主宰天地的第一人,苍天已死,却不是黄天当立,汉室将亡,取而代之者,必是你刘泽无疑!”
刘泽笑而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张角死死地盯着他,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世上绝不该有你这一号人物?”
刘泽轻笑一声,想不到张角目光如炬,居然可以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而言,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张角,想不到你的眼光还真是毒,实不相瞒,我并不是这个世上的人,我是从两千年后而来的,来此的目的当然就是主宰这个世界。”
通晓道法的张角没有丝毫的意外,喃喃自语道:“妖孽!真的是妖孽!”他目中的精光暴涨,似乎燃烧着生命中最后一点精华。
“刘泽,你的身份若是外泄,恐怕这个世界根本就容不得你的存在!”
刘泽轻轻一笑,道:“外泄?张角,你不会天真地认为,你还会活着离开青云山吗?噢,不过就算你活着,就算你将这些说与世人,会有人信吗?”
张角神情一萎,眼中的精光尽丧,满目皆是灰败之色,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说与不说,其实已没有什么意义了,罢了罢了,张某的这颗项上人头,还算值点钱,就送给你做铺路之石吧。”
说罢,张角横剑自刎,那颗人头竟滴溜溜的滚落到了刘泽的脚下。
结束了,黄巾之乱的帷幕已然落下,刘泽伫立在青云山头,看天空中的风云变幻,心却如止水一般的平静。
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远远的,就听得张飞的大嗓门在喊着:“哈哈,大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刘泽回过神了,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叫还活着,敢情你是想咒我死啊!”
张飞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大哥,你不知道,方才你在这山上整出了多大的动静,又是黑压压的龙卷辩,又是万道流光,惊天动地的,我们在山下也是急得不行,才跑上来找你的。”
关羽也走到了近前,道:“方才我等破袭四象之际,忽然大阵异动,黑煞之气竟然向山顶凝聚,远远望去,山顶之上风瘪虐,似有摧天毁地之威,人若置身其间,非得撕成碎片不可,我等心念大哥安危,急着上山寻来,想不到大哥平安无事,我等甚是欣慰。”
刘泽笑笑,道:“二弟三弟,放心吧,为兄有龙渊剑护身,这区区混元阵还伤不到我。”
“哈哈——”张飞一声怪笑,他瞅着了滚落在刘泽脚下的张角的人头,兴奋地拾了起来,道:“这不是张角的人头吗?大哥,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