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傅敏德会因为自己的这一句话而改变主意,可惜傅兰鸢打错了算盘。
傅敏德不顾脸面的事情哪只这一件,妾抬正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这无足轻重的嫡庶之分?
“你真这么想?”傅敏德盯住傅兰鸢,神色不明地问道。
这话却让媒人惊得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傅敏德就听了这二小姐的话变了卦,连忙提醒道,“傅大人,我来的时候钟家夫人可说了,如果不是四小姐,那两家结亲这事就罢了。”
“你闭嘴!”
傅兰鸢原觉得傅敏德不会就这么不要脸面,又肯定舍不得这门亲,必然能让自己如愿。谁料到这个媒人竟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怒骂道,“我家的事情要你插嘴,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傅云盈原就没打算掺和这个烂摊子,只冷眼在一旁看着,心里却越发为傅兰鸢觉得不耻。
这傅兰鸢的脑子真的是灌了铅,何氏先前实在是把她惯得太无法无天了。媒人是官媒,是正正经经人家的妇人,走街串巷不假,可谁家想要得门好亲事,还不得求着她们给好生相看么。
她如此行事,自然是要把人给得罪个干净。
往后,少不了有人说傅家二小姐狂妄无礼,看谁还敢上门揽这个差事。媒人脸色不大好看,扭过头去不搭理傅兰鸢,只冲着傅敏德道,“傅大人,要我说,二小姐是嫡女不假,可钟家看上的是四小姐。二小姐是您的女儿,四小姐就不是了么?四小姐是庶女,可钟家算起来也家
门不显,双方你情我愿,门当户对,这亲事就是好亲事。四小姐性子柔弱,钟家是个读书人家,自然不会欺负了四小姐。以四小姐的身份,往后可未必遇得到这么好的人家。”“老爷,嬷嬷说的没错,钟家看上的既然是四小姐,我们强塞了二小姐过去,难免有些仗势欺人了。”秦绣听了这番话,立刻帮腔道。在她心里,宁愿这门亲给了傅芷芸,至少傅芷芸日后会记着她的这份恩
情。
但若是换了傅兰鸢,过得好是她应该得的,过得不好,指不定日后要怎么闹腾。
总归是落不到好,她自然选择自己想帮的。
傅敏德沉吟了一会儿,很快便想通了关键。
“有劳嬷嬷回去回话,说我傅家同意将四小姐嫁给钟家少爷。”
“爹!”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傅兰鸢自然不服,尖叫一声,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傅敏德的眼神吓了一跳。
冰冷无波的眼神,好像尽了所有的父女情分。
“如此甚好,老身这就去回话。”媒人笑了笑,应了这事儿,回头看了傅兰鸢一眼,“二小姐,再好的良人也被你吓走了。”
说完,媒人行礼告退。
傅云盈看完了整场戏,终于开口道,“恭喜二叔,恭喜四妹妹了。我来的时候太奶奶给了我一副镯子要给妹妹添妆,原是要给二妹妹的,现如今该给四妹妹了。”
说着,傅云盈就将那黑檀木小匣子拿了出来,交到了傅芷芸的手里。傅芷芸抱着匣子,脸上显着一丝红晕,眼眶也是红红的,看得傅云盈心中一叹。
“盈儿回去也可以跟太奶奶报喜了,好了,都散了吧。”傅敏德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绣儿,这几日你找个严厉的教引嬷嬷把鸢儿给我掰回来!”
“是。”秦绣领命,送了傅敏德离开之后看着傅兰鸢道,“二小姐,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若我是你自当以后谨言慎行,免得行差踏错再被人挑毛病!”
“好啊,你故意的!”傅兰鸢恨的牙痒痒,却已经没有了继续动手的力气。到了这个地步,她再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们果然都看我笑话!”
说的没错,所有人都在看傅兰鸢的笑话。说了该说的,做了该做的,众人散去,只留她一个人在正厅手足无措。
傅云盈带着傅芷芸到了荣安堂,把事情跟严氏说了,并谢罪自作主张。
这点小事,严氏怎么会怪罪傅云盈?“不过是个镯子,若是我在,自然也是要给芸儿的。要我说这个婚事就挺好,芸儿安静,嫁过去之后不用担心被欺负。若是嫁给旁的豪门显贵,只怕庶女的身份就得低人一等,还不如寻个妥帖的相公好生过
日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太祖母今日可好些了,若是好些了,我跟芸儿扶您到花房里面坐坐?”傅云盈笑嘻嘻的凑过来,将香囊递给严氏,“太祖母闻闻,我刚摘的。”“不用,我啊,就这么看着你们就好。芸儿这几日若是没事,多来这太祖母这儿坐坐,以后嫁了人,太祖母就不怎么能看得到你了。”严氏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傅芷芸也有些心疼,心里更是恼怒何氏的不容
人,生生将庶女养成这样的性子。
这些年,傅芷芸在何氏的手里,难过过几日好日子。
“是,孙儿遵命。”傅芷芸腼腆笑了笑,又是悄悄地红了脸。
“太祖母可得把她叫过来好好教教,你看看这样子,若是以后嫁了人,跟夫婿还是如此的谨小慎微可怎么办。”傅云盈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忍不住调笑起傅芷芸,逗得她脸颊通红直往自己身上靠。
荣安堂里一片祥和,明月堂就没这么好了。傅敏正挪到书房去住,又觉得颜清臣在明月堂肯定不会干好事,时不时的过来走一走,看看他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哪知道,颜清臣竟然真的只是办公,批阅公文以及看书,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