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设计晟阳公主以替自己的兄长报仇。今日一早,我问过你跟晟阳公主相遇那里的摊贩,他们说你这几日经常在那里晃悠,也经常邀约那日在画舫上的人。”
“平日里足不出户的世家小姐,突然起了游玩的心思,这些还不够让人起疑么?”傅云盈又将花露中添了几种配料,将瓶子封好递给萧清澜。
“那你是打算找皇后告发我?”萧清澜看了一眼那瓶子,没有接。
“若是我打算告发你,你眼下还会坐在这里?”傅云盈忍不住叹气,萧清澜报仇心切怕是什么都顾不上。
“那你这是何意,若是你不知道此事,此事就跟你没关系。”萧清澜接了瓶子放到一边,面色还是很凝重和警惕。
傅云盈道,“此事可以与我无关,但我想问一句,小姐你设计公主,皇后可会放过你?”
皇后这几日的动作大家都看在眼里,分明就是已经打定主意想要弄死那日所有经历过的人。若不是萧清澜提早离开,假意不知后来画舫上所发生的事,只怕诚义伯府早就乱成一片了。
“皇后是不会想起我的。”萧清澜咬了咬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
“是么?皇后总会问起公主,那日究竟是为何会到画舫之上。今日一早,那画舫上的所有人可都死于非命,几个世家子弟也都在郊外被人打断了腿或者割了舌头。”
萧清澜未免把皇后想的太过仁慈了一些,到底是浸淫宫中多年的一宫之主,一国之母。傅云盈都能想到的地方,皇后如何想不到。“皇后她不敢。我哥哥的死,皇家一直对我们有愧疚之心,就算皇后想做什么,只怕皇上也会拦着。再说了,公主**是公主自己的选择,跟旁人有何关系?”眼下的萧清澜犹自嘴硬,可是微颤的身子却透
露了她此刻的慌张。
“若是皇后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今天京城中就不会平白多了二三十条人命。”傅云盈皱眉,觉得萧清澜还是太单纯了一些。
“我……”萧清澜犹豫了一下,眼神突然坚定了下来,“就算是皇后让我偿命我也要做这样的事情!”“诚义伯府只有哥哥一个嫡子,哥哥死了,诚义伯府不可避免的要消亡没落。如果皇后要因为这件事拿诚义伯府开刀,也不过是将诚义伯府的没落提前了而已。可是,我不能看着害死哥哥的人没有任何愧疚
地活着!蚍蜉撼大树也好,螳臂当车也好,我总得让她折损些什么来偿还哥哥!”
看着她这个样子,傅云盈忽然间说不出话来。诚义伯府失了嫡子,又畏惧皇权,连个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萧清澜日日活着失去兄长和仇恨晟阳公主的煎熬之中,亦实属不易。
傅云盈原是打算劝她别再引火烧身,眼下却觉得无法拦着她做自己想做之事。
“既然如此,那你更要小心一些。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请你来也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既然想要复仇,就得保护好自己,诚义伯府已不能再承受失去嫡女之痛了。”
萧清澜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道,“多谢颜夫人。”
送走萧清澜,傅云盈收拾东西回了颜国公府。
清松苑里,颜清臣依旧告病在家,见傅云盈面色不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今日有人去颜皙阁闹事不成?”
“没有,今日我请了诚义伯府的小姐到颜皙阁了。”傅云盈摇了摇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为了公主的事情?”颜清臣一猜即中,把傅云盈拉到怀里,“萧清澜这个人,也是有些胆量,连公主都敢设计。不过,晟阳公产那没脑子的性格,不中招才有猫腻。”
“可是,皇后不会放过她的。”傅云盈仰头,看着颜清臣道,“相公,我佩服她的勇气,不想她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原也是晟阳公主先造下的孽,害了诚义伯府一条命。”“诚义伯府的死活,与我何干?”颜清臣低头看了看扒在自己怀中的小东西,眼神微闪,“若是让为夫办事,总得给点好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