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音简直想跳起来踩她两脚,明明躺下歇息的又不止我一人,凭什么不让我喊累!没姑奶奶的梅花筒,你逃得出来么!
慕容音不知道,杜羡鱼还真能逃出来……
趁着躺下歇息,慕容音也睡不着,干脆和杜羡鱼聊起来:“姐姐……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为什么等其他姑娘都被抓到后,你最后一个才被抓进去呢?”
杜羡鱼冷哼一声,显然很不满慕容音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突然被追上?她上次逃跑可谓是成竹在胸,自以为做到了极致……她哪知道自己上次逃不了,就是因为慕容音发现人少了一个,才引得群道倾巢而出去追!
“你呢?你又是如何被抓进去的?”杜羡鱼将问题又抛回给慕容音,在不愿细说的时候,她总是将事情扔回给对方。
慕容音长叹一口气,眼神变得很迷惘,似是在想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其实她是在盘算,怎样说,才不会让杜羡鱼起疑心。
“我呀?我可无辜了……”慕容音凝视着深夜的星空,水眸一闪一闪,“有人跟我说,栖真观里有好玩儿的买卖,我就上来看了看,结果一进观门就被绑了。我一个劲跟老虔婆说我是来做买卖的,她还不信……”慕容音生怕被她看出了破绽,忙转移话题,“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呀?”
杜羡鱼顿了顿,仍不改她那平板无波的语声:“杜羡鱼。”
慕容音嘻嘻一笑,正要答话,又被杜羡鱼一把从地上扯起,“歇够了就走,少说废话!”
……
身后寥寥数里处的小径,观中恶道已封锁住下山的每一条路,慕容音和杜羡鱼走后最多一炷香时间,观里道士便布满了半座孤山。
祝二娘背负双手不停来回踱步,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拧下水,“都把招子放亮些,若是容那两个丫头逃出去,就是官家不杀咱们,上头那位爷也要扒了咱们的皮!”
“是、是,”刚刚从慕容音手下逃过一劫的矮胖道士抹了把额头汗水,“不过山下几个暗哨的兄弟回来说,没有发现那两小娘们的踪迹。”
“嗯?”祝二娘有些诧异,在她心目中,无论是慕容音,还是杜羡鱼,都没有能力在暗哨到达位置之前就跑出这座山,更何况两人都饿了不少时间。
“但孤山上有的是小路,或许她们躲在哪也未可知啊。属下们再去找找,挖地三尺也保证在今晚把她们找出来!”
“嗯……”祝二娘阴沉着脸点点头,“谁找到了……那两个丫头就归谁!”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栖真观做的虽是暗门子买卖,但向来先图财,姑娘们都是待价而沽的货物,从来轮不到恶道们享用。祝二娘更是把年轻体壮的道士都当作禁脔,此时这样大的诱惑放出去,道士们眼中都露出贪婪而残忍的光!
杜羡鱼便罢了,长得清水般,稍微拾掇拾掇,也只称得上清秀;至于慕容音,嘿嘿嘿……道士们早已往最龌龊的地方去想,甚至个别人已背地里伸手揉了揉自己鼓鼓囊囊的裤裆。
“你们几个往山下找!你们几个……顺着山上搜!”祝二娘手一挥,群道立刻走了个干净。
祝二娘双拳慢慢握起,就好像收网般,在她眼中,慕容音和杜羡鱼,都早已是网中之鱼……
……
天上星子稀疏,黯淡的光照不清前路,杜羡鱼紧紧拉着慕容音,两个人都咬紧牙,拼命往孤山顶奔去。
心口似灼烧般火热,慕容音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越往上走,山势便越陡峭,杜羡鱼死死抓住她手腕,但还是有好几次,慕容音差些被地上凸出来的石头绊倒。
她几乎已经要放弃,如此费力,此刻慕容音几乎想要破罐子破摔,就是宁愿落到那些恶道手中,她也不跑了!
前方不知某处,风隐隐大了起来,杜羡鱼一跃而上,将铁棍伸下来给慕容音抓住,再用力一拉,慕容音也连滚带爬地攀了上去。
似乎已到了山顶,无论多高的山,只要肯爬,总是会登顶的。
慕容音狼狈不堪地拄膝喘息着,方才所遭受的痛苦慢慢散去,慕容音慢慢回身看了一眼,脚下是绵延起伏的一段小丘,栖真观还坐落在半山腰处,寥落几点灯火,疏若晨星。
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慢慢涌上慕容音心头,但她暂时忘了,自己还处在山顶,随时可能被人追上……
“走吧,”杜羡鱼看她气息慢慢匀和,又捏住她手腕,慕容音猛然发现,原来杜羡鱼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接下来,才是真正难走的路。”杜羡鱼用铁棍拨开面前半人高的草,舔舔已经干裂的唇,“恶道们肯定守住了所有下山的路,所以我们只能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就意味着稍有不慎便会伤到自己,但是一旦出手,也必是绝杀!
话音刚落,杜羡鱼脚步一顿,拨开面前最后一丛草。凛冽的山风吹来,慕容音头皮一麻,面前不到半尺处,一条巨大的沟壑横亘在那里,若是方才杜羡鱼一步踏空,那她们此时都已粉身碎骨。
慕容音怔怔看着前方:“谁说天无绝人之路……完了完了……”
杜羡鱼闭了闭眼:“路就在这里,把绳子拿出来。”
慕容音颤抖着手将绳子递给杜羡鱼,眼睁睁看着她将绳子系在一段树桩上。慕容音根本插不上手,便捡了块石头扔下去,石块坠地的声音传来,断崖并不太高,但在深夜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却是凶险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