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不好意思的一笑,林杉的近从山良就言归正事,敛容说道:“你们知道林大人去了何处?”
立即有一个婢‘女’说道:“去送老‘药’师了吧?”
很快又有一个婢‘女’发表不同意见:“似乎不是从前‘门’离开饭厅的,可能去了书房。”
山良则摇头说道:“都不对,我就是从书房那边过来的,‘门’还锁着。而如果林大人要送老‘药’师,不会不带着‘侍’从。”
此时与山良相熟的那个婢‘女’棉儿就思索着说道:“酒姐也不在,或许林先生跟她一起去酒坊了。”…
山良闻言,又是连连摇头说道:“林大人现在沾不得酒……”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闭上了嘴,神‘色’一阵紧张。或许是因为他面对的这些年轻‘女’子都是相熟已久,所以他才会一时疏忽,说漏了半句话。
也就是像他这样的寥寥几个近从,才被知会了此事,以方便‘侍’行。但山良当然也铭记着林杉的再三强调叮嘱,必须对此事保密,否则这条弱项被有心之人拿去了,可是要酿成大害的。
‘门’外守立的那个‘侍’从忽然也走了进来,对着山良就是一巴掌。
一丝血迹从山良左边嘴角溢出,旁边的婢‘女’棉儿看见这一幕,惊得低叫一声。
山良没有说话,也没有对那‘抽’了他的‘门’外‘侍’卫表现出怒意,他只是忽然抬起自己的右手,不是要去擦自己嘴角的鲜血,也不是要将那一巴掌还给‘抽’他的那个‘侍’卫,而是反手又‘抽’在自己右脸。
那个从‘门’外刚走进来就挥掌打人的‘侍’卫这时才硬着嗓音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到外头说,在这里有什么好说的!”
两个‘侍’卫当即一齐走了出去,仿佛两人丝毫不记得刚才那打与被打的两巴掌。
桌旁众婢都不再说话了,手下重新动作起来,并且收拾桌盘的速度更快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众‘女’端着托盘要离开饭厅时,那个身形高挑的婢‘女’忽然沉声说道:“今天我们只是在饭厅收拾餐盘,其它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家伙记住了吗?”
众婢闻言皆是点头,脸上不再有一丝轻松神情。
心里装的东西越多,人身自然无法太轻松,无意中得知的秘密,未必都是有益的收获。众婢‘女’今天无意得知了林杉不能饮酒的真相,虽然足够推翻刚才那个多嘴婢‘女’的‘阴’郁论调,证明林杉不饮陈酒酿的酒,并非嫌弃她什么,但这话谁还敢拿出来说道?
这个秘密就似一把双刃剑,从今天开始悬在众婢‘女’头顶,恐怕只有等到她们不再‘侍’候林杉,并远走千里外切断关联时,这把剑的威胁才会因时久淡忘而消融。
众婢‘女’笑不出来了,可那个在刚才众人的欢颜笑语中独‘露’‘阴’郁目光的婢‘女’此时却笑了。她笑得并不如何明媚,只是如‘抽’搐一般动了动嘴角,并且她虽然在笑,眼中的戾气却似乎更重了。
只是因为她走在众婢‘女’最后头,所以无人察觉到她眼角嘴边那丝比诅咒还要幽狠的笑意。
这笑意只隐然一现,复归平静。
无论是来饭厅收拾桌盘的几个婢‘女’,还是守在外头的两个‘侍’卫,此时都是心里一阵‘阴’晴‘交’替,只是这两方面的人为之劳心伤身的事项有些大不一样 。
‘侍’卫山良来寻林杉,是因为刚才廖世先走一步,出居所大‘门’碰到他时,‘交’给了他一样东西请他转递。这本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但令山良诧异的是,不过片刻工夫,居所里几个主要人物都没了踪迹。
那个刚才打了山良一巴掌的‘侍’卫,在听了山良一番禀报后,便思酌着道:“虽说这片地方上的百姓都还比较淳朴安分,但也不排除例外情况。你拿上我的腰牌,召几个人去镇西寻找。”
山良接过腰牌,迟疑着说道:“如果林大人真是出镇送老‘药’师去了,你怎么能确定去的是西面?我们并不知道老‘药’师的师祖山‘门’何在。”…
被他问的那个‘侍’卫解释道:“不可能再向北了,那里几乎没有深山大林,也快到雁境了,老‘药’师回山‘门’不会去那里,便只剩下其余三面。我去找江‘潮’,分别去东、南两面寻找,你不必牵挂。”
山良点头去了。
就在林杉居所里的‘侍’卫各个都头上顶着一片‘阴’云,正在点名整队准备出镇找人的时候,他们要寻找的两个人已经出了镇口的石砌牌坊。两匹马、一对人以中等速度奔跑在出镇口那条未经任何修缮的土路上,马蹄齐动,卷起一道烟尘。
这样的路未行多远,两人两骑就拐进一处山坳。
说这俩人骑马登山,其实并不太准确,因为两骑登上的“山”具体只能用土丘来形容。山体并不陡峭,山上树木的稀疏程度堪比中年人向人生致谢的头顶。北方的马儿早已习惯这种疏矮山林,几乎可以在其中无碍狂奔,如履平地。
不过,林杉与陈酒不继续走土路,而是提缰驭马登山,主要原因还是他们已经赶上廖世与严行之的脚步了。
上了山头,山上坐骑于马背上的一男一‘女’遥遥看着山下土路上徒步行走的一老一少,驭马的速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