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风心里有些诧异,但他想到莫叶虽然比同龄孩子要聪明很多,可毕竟才五岁,她的师父现在瞒着她许多事,却也是有理可循的。所以对此他也不做深究,一语带过:“现在你还小,知道了也没用,等你再长大些,你师父自然就会告诉你了。”
莫叶因为心里装着别的事,所以对这个问题暂时也没什么浓厚的兴趣去追问到底,再说刑风也不是她家的亲戚,这种家事要问也要分清楚对象。
撇了撇嘴,莫叶在心里打定主意,回去问师父去。
将此事暂时放在脑后,莫叶才开心的说道:“对了,我这次强要你带我出来,是我想到了一件事。办妥这个,以后我师父就不能赶你走了。”
刑风随口道:“什么。”他不相信一个才五岁大的女孩子,还有办法能扳倒她师父坚持的事,所以这搭腔搭得毫无诚意。
却见莫叶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们结拜成兄妹,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同行玩耍。”
“这......这不合适吧!”刑风心里觉得有些惊讶。他慢慢站起身,目光飘向远处,缓缓说道:“听大人说,异姓结拜需要一个郑重的理由,如果只是为了在一起玩,未免太儿戏了。而且这个理由太不诚恳,也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的。”
“可是我们都只是孩子,又能做出多大的抱负呢?”
莫叶也站起身,她不知是何时捡了块石头在手,此时她将石头远远扔进水库里。望着水面一圈圈荡开直至变淡消失的圆形波纹,良久之后才又开口说道:“什么事都是要从最基础开始做才成的对吧?有些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一起一生都不一定会做成大事,有时同根同室,却做了操戈相对的事。”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注视着刑风的侧脸郑重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如果一生——或许没有一生,只是几年十几年——能够有一个亲如手足的朋友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灵魂就完整了呢?”
“我不是很明白。”刑风也侧过脸来,他注视着莫叶的脸认真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不能准确的理解,但我现在最疑惑的是,你为什么会想到说这些?”
莫叶微笑道:“其实这些不是我说的,是我的师父。”
她想了想后继续说道:“我还要小一点的时候,曾经问过他,关于我父母的事。师父说他跟我的父母是结拜的兄妹,所以才会一直这么照顾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世上所有的结拜兄弟都这样,但我的师父是这样的,我希望我也能这样。”
刑风闻言不禁微微动容,但他没有说话,反而是脸色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却在耳畔听莫叶缓缓说道:“如果你不同意便罢了,怪我太唐突。”
刑风一怔,连忙侧头去看她,却见一簇青麦苗迎了上来,而这簇麦苗并没有截断,还连着沾了泥土的根须,麦苗后面是莫叶郑重的脸。
“原本结拜仪式上是要焚香的,但我们的约定只在这五年,所以我借了冬农神的一点东西做凭证。若你同意,就接下它插到脚下的泥地里,若它活了,就证明天神同意我们的约定”
刑风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五年?”
“也许正像你说的,我的师父有一些事没有告诉我,但却让你知道了。”莫叶以一种情绪不明的语气慢慢说道:“五年后,也许我就会离开这里,真的认祖归宗去了;五年后,你可以自由的选择取消我们在今天立的约定。”
刑风又问道:“为什么可以反悔?”
莫叶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师父瞒着我,我猜是因为我父母犯了罪。”
她咬了咬下嘴唇后才接着说道:“我希望像我父母一样拥有像师父这样的朋友,但我不希望像我父母这样成为朋友的累赘。”
莫叶说完这段话后抖了抖手中的青麦苗,示意刑风做出选择。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刑风表面上依旧没有伸手来接的意思。莫叶见状,眼中不禁滑过一抹失落,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喊声。
“叶儿......”
也正是这时候,刑风抬起了手,鼓足勇气终于抬起了手,却与莫叶手中的青麦苗擦指错过。
不远处急步走来的人,棉袍儒冠,身形挺拔,正是莫叶的师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紧凑的青年人。莫叶看见那两人时,原来平伸的手随即也垂了下去,她没有注意到刑风的动作,而是朝着那两人小跑而去。
待莫叶跑近,林杉一把将她抱起,并温和的对她说道:“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莫叶没有回答,而是歪着头在林杉怀里蹭了蹭,然后朝着一旁同行的那个青年人半吐了吐舌头。
与林杉同行而来的青年正是自五年前与他一同来到邢家村的马安,后来以莫叶的舅舅的身份自居。马安看着莫叶俏皮的模样,便笑着说道:“以后出门之前跟我们打声招呼,这么不声不响的跑了,害我们好一阵担心。”
莫叶从林杉怀里抽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冲天辫儿,扁了扁嘴说道:“如果提前让你们知道,我岂不是更难偷溜了?”
马安闻言慢慢摇头说道:“非也,你没想过总用这一种方法偷跑,迟早也有无效了的时候,要适时挑战难度啊!”
马安一句话刚说完,却见林杉扫了他一眼,有些严肃的说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她的舅舅,怎么净教她这些事儿?”
马安连忙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