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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趁着高潜被剧痛麻痹精神的那片刻工夫,方无解掉束衣布带系了个活结捆束了高潜的脖子。此时对于方无来说,这样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高潜虽然被药粉蚀瞎了双眼,武力大减,但方无此时也已受了比较严重的内伤。
刚才在膨散开来的药粉之中,方无虽然及时抬袖遮住了双眼,免遭伤害,但却没能阻拦住高潜那迎着胸口拍来的一掌。那一掌令方无连连咳血,以至于高潜虽然瞎了,若到了直接对抗的时候,方无仍然不是对手。
在这紧要关头,门外店小二的询问声传进来,对于屋内正僵持在生死线上的两个人来说,也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意义。
高潜整个人被方无压趴在地上,但他此时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股力量,狂暴地挣扎起来。他当然是想多弄出些响动,招引外头的人推门看见屋内的异样。
方无则更加用力拽紧手中布带,不仅要勒得高潜不能开嗓放出一丝嘶吼,还竭力想直接勒死他。他若不死,自己和岑迟就都得死。
听见门外的询问声,此时的方无全无心思编撰什么措辞,脑海里只有一股杀意在支撑已经疲惫至极的身体,在他开声说话时,这尖锐的气势也有些透了出来。
“别打扰老子酒兴,滚!”
客房内猛然暴起一声吼,门外的店小二心惊胆颤。
店小二倒不怎么在乎客人的吼叫责骂,这是服侍客人常会遇到的事情。如果性格里喜欢计较这个那还做什么店堂伙计?小二哥只是从那吼声中听出了些许别的味道。
这哪里是喝酒?这是仿佛要灌死人的势头啊!
店小二舔了一下有些干燥脱皮的嘴唇,将心绪平复下来,耐心地又问了一声:“真的不需要什么吗?小的听客官房间里似乎有人醉了,小店还可以提供解酒汤的……”
方无的一声吼,除了吓到门外的人,也惊醒了刚才被高潜一脚踢昏在床上的岑迟。
乍然醒来,浑身的疼痛令岑迟很快记起在他昏迷之前房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惊身坐起,听见了门外店小二后面说的那句话。也看见了数步外正在僵持的两个人,屋内桌椅歪斜酒坛破碎,酒水合着血沫涂得到处都是,屋内一片狼藉。
这样的场景,当然不能让门外的店小二看见。
能阻止店小二进来的办法,岑迟现在只能想到一个,他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再做选择了,只能竭尽全力试一试。
“来……咱们接着喝……”岑迟挪身下床,踉跄向方无走近。在半途中,还拎起了屋内桌上一坛酒。在走到方无跟前时,他就扬手将酒坛子砸向了被方无重重压在地上的高潜。“喝一坛。砸一坛,才痛快!”
一个“快”字音刚落下,喉间抑制不住地又呛出一口鲜血。
若非屋内酒气过重,熏盖得严实,屋内三个人的血混在一起,这血腥味恐怕很难逃过门外店小二的鼻子。
此时岑迟又砸开了一坛子新酒。屋里酒香骤然再一次浓郁起来,同时也以声音向外界作证了某种讯息。
——屋内的确是几个人在喝酒!
门外的店小二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慢悠悠下楼去了。等到晚上客栈打烊了,他回到家便又有了新故事讲给家中老母亲听。今天下午来的这几个客人。来的时候还斯斯文文的,怎么喝了酒以后就跟qín_shòu似的野蛮呢?…
看来酒果真不是个好东西。酒令人容易冲动。而冲动是魔鬼,能使人轻易撕毁自己美好示人的一面,叫人笑话。母亲平时的教训,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等听见外头店小二的脚步声走远,方无也已感觉到,自己拼命想要勒死的人,此时似乎就快死得差不多了。
高潜一直在奋力挣扎的身体渐渐萎顿。也许是咽喉要害被勒得太久,大脑终于开始出现缺氧状态;也有可能是岑迟砸下的那一只酒坛子的功劳,直接将人砸晕过去。
总之,高潜算是消停了。
方无却不敢轻易松手,杀人虽然不是他的专行,但勒死人需要多久,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此时他只是有些担心一旁萎顿在地的岑迟,沉声说道:“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他话里的“危险”二字不是指刚才岑迟拿酒坛砸高潜头的事,而是指这次杀死高潜的全程计划。太突然,太仓促,以至于他与岑迟为此事都折了半条命进去……也许岑迟的损失还不止是半条命。
岑迟没有回答,喘息了一会儿,他单手撑地摇摇晃晃站起身,踉跄着扶墙行走,行至那把插在墙上的匕首下面。
那是高潜贴身携带的匕首,切金割铁锋利无比,防身上佳刃器。
但它终究是死物,怎么用还得看握在谁的手里。
岑迟举手自墙上拔下匕首,摇摇晃晃走了回来,挟了全身倾下的力气握紧匕首扎入高潜的后背心。
也许是高潜的脖子被勒得久了,本就到了濒死边缘,血行便慢了下去,所以岑迟这一刺,虽然是从后背角度刺破了高潜的心脏大脉,但从匕首边沿喷出的血水却并不显得激烈,没有洒开多远。
还不如宰猪那一刀带出的血污来得多。
但以全身重量压在高潜背上的方无看见这一幕,却禁不住一连倒退开三步远,双目微睁,吃惊失语。
岑迟仿佛没有看见此时方无脸上那有些复杂起来的表情,他只是在握紧匕首插下去之后,又转动手腕搅了半圈。
随着匕首搅碎心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