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府后宫,个个都是人精,眼看着柳筱筱得宠,短短半月的时间,冥司府衙所有的好东西,几乎都给柳筱筱送了过来。
对于这些惯于拜高踩低的人,柳筱筱丝毫不放心上。只是对翠芝与若水若畔两位姑姑,放下了一切的戒备。所谓患难见真情,她相信这三人对她的衷心。
这日,夕阳无限好,一袭玫红色罗裙的柳筱筱,坐在玉堂宫的小花园中,亲自浇水修枝。自从负伤以来,伏冥便晓谕后宫,玉堂宫柳婕妤身体欠佳,不必每日晨起拜见正妃。
乐得自在的柳筱筱,气色愈发好了起来。夕阳的余晖懒洋洋的洒在她绝世的容颜上,更添几分唯美。
须臾,一位青色衣裙的扎着两个丸子头小宫娥低着头走了进来,走到柳筱筱面前,微微欠身道:“娘娘,淑和宫的淑冥妃来了。”
淑冥妃,柳筱筱呢喃了一声。她犹记得,当日在广阳殿的大殿之上,自己受尽羞辱,满殿的妃嫔,皆是冷眼旁观,唯有这位淑冥妃娘娘,肯在伏冥面前为自己说上一句话。莫名的,柳筱筱对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淑冥妃,萌生出一丝好感。
“淑冥妃娘娘现在何处?”柳筱筱放下手中浇花的喷壶,浅笑道。
小丫头微微抬眸,面无表情道:“翠芝姑姑已经引淑冥妃娘娘去了正殿。”
柳筱筱微微点头:“知道了!”
现在的柳筱筱,是伏冥心尖上最最宠爱的人,这是合宫明摆着的事情,每日前来拜会的妃嫔宫人,数不甚数,但柳筱筱皆以身体欠佳为由,一个不见,这位淑冥妃娘娘却算是个例外了。
柳筱筱换了一双干净的鞋子,重新整理了仪容,这才来到玉堂宫主殿,此刻,淑冥妃花姚瑞正安静的坐在主位上,喝着一碗飘着幽香的清茶。
柳筱筱见状,微微欠身道:“嫔妾柳氏筱筱,拜见淑冥妃娘娘。”
淑冥妃花姚瑞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来到柳筱筱身前,双手虚扶起柳筱筱道:“妹妹不必多礼,这里也没有外人,本宫比妹妹虚长几岁,妹妹若是不弃,大可唤本宫一声姐姐。”
柳筱筱再度欠身道:“那妹妹便不客气了,姐姐请上座。”
当日在织雪的广阳殿,柳筱筱未及细看,这细看之下,才惊觉这淑冥妃花姚瑞,一双眼眸生得竟是与自己一模一样,或者说,与伏冥长乐殿那画像中人一模一样。由此可以看出,伏冥爱柳兮若,当真是爱得深切。
“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玉堂宫来?”柳筱筱抿了一口香茶,问道。
“倒是没什么大事。”淑冥妃花姚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戚,道:“当日在广阳殿,姐姐我也是人微言轻,当真是让妹妹受了苦了,今日特意来看看妹妹,妹妹的身子,可大好了?”
当日之事,虽已过半月有余,但提起来,柳筱筱仍觉心惊胆寒。她甚至都难以相信,自己竟然能够活着走出广阳殿。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日,的确是她有错在先,不过王妃织雪的责罚的确太狠。不难想象,传言中宽宥大度的冥王妃,其实难副啊!
淑冥妃说自己人微言轻也是事实,伏冥倒是位高权重,却并未出言饶恕。
但事过境迁,她却也不愿追究,故而笑道:“当日那番情景,姐姐愿为嫔妾说上一句,嫔妾已是铭感腹内,也是嫔妾该有此劫,又怎能怪罪姐姐。”
闻言,花姚瑞精致的容颜上,竟然掉出一滴热泪,拉着柳筱筱的手道:“可怜啊,真是可怜,你们主仆,还真是命运多舛。本宫听说,青雨下葬时… …”
“什么?”柳筱筱并未待花姚瑞说完,便抢先一步道:“娘娘说什么,您说青雨… …青雨她… …”
见状,饱含泪珠的花姚瑞,眼眸中闪过一道精芒与冷笑,面上却悲痛万分的道:“傻妹妹啊,当日若非青雨冒死觐见伏冥,伏冥又怎么会如此及时赶到,只可惜,青雨… …青雨那丫头还不到十八岁啊!”
柳筱筱如遭雷劈,花姚瑞的话,已经说得极为清楚了。青雨死了,是真的死了。但她醒来之时,伏冥却告诉她,青雨那丫头感染风寒,正在疗养期间,不能伺候自己了。可是,她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
“娘娘,您告诉嫔妾,青雨… …青雨她到底,到底怎么死的?”美人落泪,如同梨花带雨。
花姚瑞摇摇头,拉着柳筱筱的手道:“要说,都怪本宫,当日,王上与本宫在长乐殿中… …正在浓时,谁知,谁知青雨冒死而来,王上身边的福公公担心扰了王上的兴致,下令撵走青雨,谁知那些太监,不知轻重,竟是… …竟是打死了青雨… ...”
她说道这里,骤然间掩面而泣,断断续续的道:“那丫头… …那丫头实在是可怜啊,下葬时… …浑身青紫… …看着… …看着让人心疼啊!”
花姚瑞说得真切,如泣如诉,柳筱筱如同亲眼见到一般,心头闷闷的,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
“娘娘,嫔妾身体… …身体不适,恕嫔妾… …嫔妾不能陪伴了。”
花姚瑞见状,朝着身后不远处的绿衣急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你家娘娘去后殿休息。”
绿衣闻言,紧忙扶住了柳筱筱。柳筱筱却轻轻一挣,挣脱了绿衣的搀扶,恨恨的看了一眼绿衣,摇摇晃晃的进了后殿。
柳筱筱走后,花姚瑞在绿衣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伸手摸了摸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