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中充斥的刺鼻的火油味道,卢金吉惊恐万分,短暂的失神之后疯了一样的上前阻止神秘人。奈何身单力薄,被人驾着拎了出去,扔到地上。
“你,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烧了我的粮食?我要告官,告官。”
随之,火焰呼呼腾起,又迅速蔓延开来,有了火油的助燃,别庄中林立的粮仓顷刻间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神秘黑衣人缓缓来到卢金吉面前,冷笑道:“你去告官?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官府会信你的话?哦不对,李信那厮会信你?就算相信,你又能有好果子吃?别做梦了!”说到此处语气竟然有所缓和。
“粮食既然已经卖与在下,那便任由在下处置,你干涉何来?”
卢金吉的底气本就不足,告官一说色厉内荏,黑衣人的驳斥让他颓然扑倒在地,随即又双臂用力支起了身体,眼中又流露出忐忑与期望交织的复杂之色。
“那,那这粮食,是否还以之前谈拢的价格……”
黑衣人疑惑道:“什么价格,何时谈过价格?”
眼见如此,卢金吉直觉眼前阵阵发黑,晕晕乎乎,他明白自己这回算是彻底栽了,所谓与虎谋皮便是如此,都怪自己一时大意,竟然相信了此人的花言巧语。
“你,你!”
大火熊熊而起,烧的卢金吉的心在滴血,如果不是有范氏的大力推荐,他也不会便如此轻易的相信此人,可事已至此却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不禁伏地嚎啕大哭。
斗笠黑纱之下,黑衣人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卢金吉。
“卢老爷,如今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认下这笔买卖,善后的事情你回去做好。二是你我反目成仇,在下将您的一切丑行公诸于世。此二者,任选其一吧!”
“我跟你拼了!”
卢金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像一头爆发的豹子,噌的蹿起来,猛然扑了上去。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扑倒于地,卢金吉绝望的死死掐着他的脖颈,口中疯狂的喊着:“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我也不活了!”
黑衣人既不挣扎,也不慌乱,仿佛卢金吉歇斯底里的发作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儿一般轻描淡写。
“你死了一了百了,想过你的儿子,你的夫人,还有你的老母吗?”
卢金吉的动作似乎一滞,手上却又继续用力。
黑衣人的眼中似乎露出一丝嘲讽,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几十万石粮食而已,烧了还能再赚回来,人没了,前程没了,你就如此甘心?若乖乖与在下合作,在下保证你卢氏于太原城中恢复昔日的呼风唤雨!”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吗?做梦!”
黑衣人的手下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抓住卢金吉的双臂,要将他拖开。黑衣人却一摆手,语气轻蔑的道:“让他掐,再借他点力气,也难耐我何!”
火势愈发猛烈,飞腾的火焰四处乱窜,烤的人脸上生疼。卢金吉徒然掐了一阵之后一把松开的了双手,颓然向后做倒。
“说吧,你们要我如何做!”
黑衣人笑了,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仿佛早就料到这结局一般,却听卢金吉又道:
“不过却有个条件,你究竟是谁?你的真面目究竟是何方妖魔?”
黑衣人哈哈大笑,“妖魔,你如此出言侮辱就不怕在下翻脸不认人么?”
“你会吗?你处心积虑,恐怕我卢金吉也早就在你的算计之中,说你是妖魔又岂是侮辱?那不是大大的夸赞吗?”
“呵,好一番强词夺理,不过在下喜欢听,在下就是妖魔,是那大明朝噩梦一般的妖魔!”
话到最后,语调陡然变的尖利,卢金吉被激的打了一个冷颤。
“就让你看看在下的真面目又有何妨?”
一双粗糙的大手将黑纱斗笠摘了下来,一张布满疤痕,煞是可怖的脸露了出来,蜿蜒层叠的瘢痕就像来自地狱的怪异虫子附着在上面,之间似乎还有红黄不一的脓液在渗出,只有一双眼睛迸射着灼人的目光。眼见如此,卢金吉直觉胃中翻江倒海,突的翻身,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顾十四领着人远远就发现远处的卢家别庄腾起了漫天的大火,顿时心中一惊,不知出了什么意外,一面命人回城去搬救兵,一面集结了十几个身边的军卒,准备前去救火。
他深知,这些粮食虽然归卢金吉所有,却关乎着数万百姓的性命。
“烧就烧了救他作甚?烧死那姓卢的才好!”
有人对此不以为然,卢金吉搞罢市与大将军做对,三卫军系统上下对此人都大为不满愤恨。
顾十四双眼一瞪,“你们懂个屁,这事就算由大将军来处置也得如此做,少啰嗦,赶紧跟着去救火!”
顾十四身为三卫军建立伊始便作为高级军将的人物,在军中颇有威望,军卒们即便不满,也只有服从命令。一行人疾行至别装门口,却见卢金吉与一干人眼望着火灾现场没有丝毫动作,不及多想急急喝道:“还不救火都傻愣着作甚?”
这一声暴喝,将黑衣人与卢金吉惊了一跳,这才发现已经有三卫军的人到了现场。
顾十四喊完这一声后,望着眼前熊熊大火,也是感到阵阵无力,奔到别装内预备的大缸前,却见里面干的连一滴水都没有,又是心底里又泛起一丝绝望。大火着到这等规模,又没有水,恐怕就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了。
瞅着别庄中的粮仓,顾十四初步判断也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