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三卫军自西向东,由南向北沿着盛京周围大举,但是李信吃惊的发现满清沿着盛京建立的庄子太多了,粮食人多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按照这等规模,五千人完全不够用啊。于是李信果断下令,又将剩下的数千战兵合计三千辅兵亦沿着相反的方向一拥而上,沿途一路烧杀过去,直让李信心跳不已。
皇庄内多是满汉奴隶,但仍旧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只是这些人的抵抗在三卫军面前几乎是不堪一击。如山的粮食被点燃,烧起了熊熊大火。李信暗暗可惜,如果这些粮食能够带回关内去,又能救下多少人的性命啊?今年大旱,整整一个夏天很多地方几乎滴雨未下,青黄不接将从要延续半年之久,也就是说在本该秋收的季节继续颗粒无收,以致整整一个冬天和次年春夏都将陷入粮食无以为继的绝地。
这些被皇庄内的八旗亲贵们组织起来的蒙汉奴隶战力地下,往往一触即溃,三卫军便如狼入羊群,战斗很快就演变成了屠杀。若是战阵之上,奋死杀敌倒也无妨,可眼见着很多手无寸铁之人亦被无情砍杀,终是心有不忍。便下令,只要不抵抗者可以留得一命,砍去右手拇指,便可活命。
时人持刀射箭,右手拇指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果被砍去了右手拇指,那么此人便等于半个废人,再不能上战场了。如此一来,还省却了三卫军士卒的不少体力。
“十三哥这一招究竟心慈还是心黑,这些人今后怕是生不如死了!”陆九在一旁啧啧称快,不过说出话来,其中却多有幸灾乐祸之意。陆九本就是马贼出身,从小就见惯了生死厮杀,更何况眼下遭了秧的又是早就投靠了满清鞑子的汉人败类。
李信却知道,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仅仅是为了一口饭吃,为了能够苟活下去。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在土坷垃里刨食吃,被贼老天折磨,被胥吏盘剥,又晓得什么皇帝朝廷,什么忠君报国……
战马颠簸三卫军又往下一处皇庄奔去,却忽闻有人惊喜喊道:“好像逮了条大鱼!”
李信拢目望去,果见三卫军团团围住了三辆白马大车,单从这马车形制规模只怕便不是普通人能乘坐得了的。一直与李信形影不离的瓦克达面色陡然一变,尽管他很快就将这一丝变化掩藏了下去,却仍旧没逃过一直紧密监视他的陆九。
“如何,贝勒爷认识那马车的主人?”
瓦克达赶忙解释道:“马车中是谁李达自然不知,可却认识这马车是宫中之物!”
宫中之物?陆九哈哈大笑,“如此说,这马车中没准就有皇太极的孤儿寡妇喽?”所谓宫中之马车,所乘坐者无非就是皇帝的妃子子女,所以陆九才有此一说。
瓦克达两鬓汗水津津,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在陆九的催问下只好点点头。
等李信与陆九等人来到那三辆马车近前时,马车中的乘坐之人已经被悉数赶了出来,多是老妇与年轻女人,还有几个怪模怪样没有胡须的男人,最为显眼的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被如此阵仗惊吓的啼哭不已。
陆九冲瓦克达笑道:“如何,认识吗?”
瓦克达重重点头,似自言自语道:“如何竟是他们?”
其实不用瓦克达说出身份,李信也能猜测出这些人必然来历不会简单,仅凭那几个没有胡须的太监便可以知道。
这三辆马车中的正是皇太极侧妃叶赫那拉氏母子以及随从。
那衣着华美的贵妇尽管也吓的哆哆嗦嗦,眼中甚至还隐隐喊着泪水,但仍旧兀自用满语对旁边虎视眈眈的军卒说着什么,一双手臂则将那十岁左右的孩子紧紧的护在身后,李信不懂满语,到也对这女人的胆量颇为赞赏。
“这对母子是皇太极的侧妃叶赫那拉氏与其子硕塞……”
瓦克达终究没有隐瞒叶赫那拉氏的身份,事实上他也无法隐瞒,因为那位护儿心切的女人已经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三卫军中懂满语的人不少,又岂能瞒过他们的耳朵?
其实如若不是涉及到爱新觉罗皇族众人,瓦克达亦不会多有顾忌,毕竟在十方寺时他便冒充了一把色克图趁机诛杀了守将,而三卫军更是将那三千守军杀的一干二净,竟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当知道了眼前这满清贵妇与那孩子竟是皇太极的孤儿寡母,李信大有踏破铁鞋之感,得来竟全然不费工夫,他当即便遣散了随行的太监宫女,仅仅留了一名老妇留下来看顾这对母子,然后将三人赶上了其中一辆马车,交予专人看管。
“大将军,又抓了个鞑子探马,自称奉了代善之命前来请见。”
李信心中一动,看来代善眼看着三卫军火烧盛京周边的黄庄,已经坐不住了。他实在想不通,代善怎么就敢将几乎全部的主力都派到了辽西边境去,难道就不拍有人趁虚而入吗?
其实,满清自兴起二十余年来,早就将关外各部平定,西部的蒙古诸部,以及东部的朝鲜皆已臣服,又经过皇太极多年来的经营,辽东盛京周边早就没有了敌人,也只有李信不按常理出牌,竟敢绕过辽河河套荒无人烟的盐碱泽地,迂回越过巨流河来此偷袭。
“阿克塔见过李将军,这是礼亲王亲笔手书,请将军过目!”
那名满清斥候果真是代善派来的使者,看着气派只怕在八旗军中地位不低。李信接过由亲兵转呈的书信,展开来一看之下,心道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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