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凉如水,今夜的月光还算明朗。
荀易站在城外一处高坡上,安静的看着星星。
不知不觉已至盛夏,草木生花,蚊虫繁衍最是疯狂的时节。
变异后的蚊虫,无疑是比丧尸变异兽更令人厌恶,也更为致命的存在。
也不知道龙城有没有开启蚊虫的防治工作。虽说人类是这个世界上对环境适应最为迅捷强大的种族之一,但于个体而言,还是太过脆弱了。
并指成剑,嗖地切断一只拳头大小的蚊子,荀易烦躁地叹口气。
青草膏之类的防蚊虫药品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来?
怏怏躺到一块青石上,拿出林薇给他准备的符篆布下一道防御结界,荀易开始闭目养神。
他本想进邯单城找个房间对付一晚,却发现邯单城已经沦为丧尸的乐园,人类都没留下多少。路上倒是经过一个小型聚居点,不过聚居点太小,容易惹上麻烦。
没去处,自然只能在荒郊野外对付一晚了。
至于夜间赶路,耗神不说,还危险得多。
一夜无话。
翌日大早,天色微白,荀易便骑着摩托往凤凰山赶去。
至正午,已经能远远看到一座雄俊巍峨的山体,其形如太师椅,左青龙,右白虎,山下为漳河,东侧为将军领。
山巅,九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铁索牢牢系着一座停靠在悬崖边的宫阁,蔚为壮观。
荀易把摩托停在山脚,没直接往上冲。
不是因为敬畏,而是因为山脚的建筑已经被人占了。
对当地人而言,娲皇宫在末日前或许只是个普通景点,甚至他们连攀登的兴趣都没有。但在末日来临后,观念发生变化,娲皇宫的意义便再不像从前。
远古正神,人族之母,在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自然会转化成一种精神信仰。
特别是对生长在娲皇宫之下,饱受娲皇文化熏陶的人们,影响自然更为深刻。
在娲皇宫生活的人多为附近村落的村民,日后他们会自称“守宫人”,以守护娲皇宫为己任,势力发展得倒也不弱。
前世荀易得到“回天返日”的时候也算和守宫人打过交道。当然,那时候的他只是跟着燕京基地市军方混的普通职业者,只需听命行事,还轮不到他和守宫人高层交流。
那一次,他们的任务是抓捕臭名昭著的“黑魇”组织中一位新崛起的天才职业者。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惹出了燕京基地市坐镇的传奇级职业者,虽然侥幸逃脱,却也被废掉大半条命,丧家犬般被他们从燕京一路追到娲皇宫。
追忆了一会儿往事,荀易一矮身,就从侧面往山上奔去。
这帮守宫人把娲皇宫当命根子看待,根本不许外人登山,不想招麻烦的话,还是缩着点比较好,好在他对山上的地形还算熟悉。
娲皇宫雄俊秀丽,却不似泰山高妙,也没有华山奇险。纵使不走正道石阶,也不会落入无路可走的尴尬境地。
荀易穿行在山间小径中,蝉鸣鸟啼不绝于耳,却是没见到大型猛兽。
娲皇宫范围内,寻常猛兽绝迹,山脚又有漳河,才能让守宫人得以在此安居。
越接近山顶,可供选择的前行路线也越少。
荀易在山道旁一颗大树后停住脚步,却是察觉到下方不远处有人在登山。
没两分钟,山道口就出现一男一女两名青年。
女子身着绛色练功服,脑后扎着长长的马尾,秀眉斜飞入鬓,素面朝天却不失灵秀,清亮的大眼睛顾盼间给人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赏心悦目。
这是一个很聪明,也很好玩的姑娘。
相比之下,她旁边的青年就显得逊色多了。身材不高,面容憨厚,肤色黧黑,看起来很壮实,看向姑娘的目光中夹带着隐晦的爱慕。
显然,青年拙劣的演技并不能瞒过姑娘的慧眼。
两人的交流中,姑娘明显在把控着节奏,牢牢把两人的交流限制在普通朋友的范畴内,不会刻意疏远,也不会传递给青年错误的暗示。
如果是在末日前,等到两人各自结婚生子,便又是一段无疾而终的缘。
可惜,现在是末日,力量的滋长,最容易滋养潜藏在人心中的恶念和野心。
所以无论是道家还是佛门,甚至是邪魔外道,对修行者的心境都有所要求。如果被恶念倾吞心灵,便不能称之为人,而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之所以下这番推论,不是因为荀易对青年有偏见,而是因为荀易认识这名青年。
日后“黑魇”组织中的天才职业者,“焚天手”方向荣。
变态,残忍,以虐杀少女为乐,最终在娲皇宫陨命于荀易手中。
上一世荀易随燕京军方来娲皇宫追捕的“黑魇”组织天才职业者正是不远处卑微地喜欢着身边姑娘的憨厚青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荀易都想不到,“焚天手”在崛起前竟是这样一个人。
上一世他见到方向荣的时候,后者无论是精神气质亦或是着装发型,和现在都没有一丝相似之处,甚至连脸型都比现在消瘦许多。
浓眉大眼的内向青年,忽然生出如此大的改变,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荀易把目光投向方向荣身边的灵秀姑娘,还真是,看着就能让人生出好感和欢喜,特别是对方向荣这种内向憨厚之人,更是吸引力无穷大。
金大大的武侠已经充分证实了这一言论,君不见郭大侠为了黄姑娘,连大蒙古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