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被一点一点证明没有杀人嫌疑的于馨忧,此刻神色却是平静无波,似乎这一切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十个月之前,齐氏与太守苟且之时被唐奚玄撞见。两人唯恐名节不保,便设下此计杀死借刀杀人,并嫁祸于她人。而后又将凶手之一的魏宣华设计害死。许提刑可是此意?”唐奚鸿抬头看了看许无言,言语之中尽是凉薄之意,连他的父亲唐叔德他都是那般以官称淡淡的吐出。
“是吗?”许无言看着施嫣儿接着唐奚鸿的话问道,
“是的!是的!是的!”施嫣儿突然有些发狂的吼道,“我是和太守有染,而且假借魏宣华之手,毒死了他!这些都是我做的!”
“既然真相大白,我们也可以还大嫂一个公道了!来人呐!”唐仲覌正了脸色,看都没看唐季元和齐媚儿一眼。便准备下命令,
“且慢!”许无言看着唐仲覌出言制止。
“许提刑,还有何指教?”唐仲覌看了许无言一眼,俊眸中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难道自己掌管这珉州的大半兵马,下达命令还要你个小小钦差批准不成。
许无言慢步走到唐仲覌的跟前,看着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然大的唐仲覌,“二公子,唐季元和齐媚儿固然雕心雁爪、罪不可恕;但是那隐匿罪证、怙恶不悛之人也理应受惩处。”
“许提刑,此话怎讲?”唐仲覌看着许无言反问道。
许无言浅颦轻笑,“当日施嫣儿和秦静宸一同离开,并没有带走那只黑釉陶碗。但是后来搜寻证物之时,遍寻不得。前些日子却出现在残缸碎片之中,何也?”
“不是魏宣华丢掉的吗?”子雅期出言反问。
齐媚儿和魏宣华既然是同谋,魏宣华善后是情理中事,而且以唐奚玄书童的身份返回现场也不是难事。
“当日,魏宣华并不知道那碗是毒药!在他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秦静宸之所以觉得魏宣华假扮的丫鬟奇怪,是因为魏宣华发现自己交给于馨忧的是毒药之时,心中惊疑不已,想要让齐媚儿给个解释!目光触及到齐媚儿身边的秦静宸慌忙躲避所致。”
许无言看着众人,依据当时的境况,对魏宣华的心理进行分析,那时,魏宣华的心里必然受到极大震动,再加上他与唐奚玄多年的主仆同窗之谊,魏宣华不可能像事先有预谋那般,再行返回隐匿证物。
“许提刑的言下之意可是除了魏宣华之外,齐氏还有伙同之人?” 唐奚鸿俊眸微抬,如血的残阳从他的脸颊之上划下完美泛着光晕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沉迷。
“没有!我没有伙同之人!那日是我返回扔掉那只碗的!”齐媚儿看了众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许无言身上,布着水雾的明眸里隐着些许恳求之意。
“敢问许提刑,齐氏的伙同之人你可知晓是谁?”唐仲覌低了头,俊眸微眯露出些许危险的气息,凑到许无言的跟前凛声问道,
许无言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与唐仲覌保持安全距离,此刻唐仲覌的气势,许无言完全相信,整个府衙已经遍布了唐仲覌的人,真相对唐仲覌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这此的齐聚,唐仲覌意图不在真相而在权位;但是反观旁边一脸淡然的唐奚鸿,许无言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精明如唐奚鸿又怎会不知道,一身戎装的唐仲覌的意图呢,他肯前来而且如此泰然自若,应该也是早以布局在胸了吧!
揣测完两人的心思,片刻前许无言对齐媚儿的那一丝不忍瞬间消失。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许无言或许避免不了。但是真相白于天下却是许无言一直恪守的信条。
“那个刻意隐匿掉证物之人便是你—唐二公子!”许无言轻抿了朱唇,一双清明堪比皓月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唐仲覌,带着让人臣服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