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你在说什么?”白紫阳以为许无言在说胡话,不由得看向她问道,
许无言伸手抓住白紫阳,激动的说道:“紫阳!他是你的父亲白震云!他是你父亲!”
白紫阳愣住,低头看了看怀中不成人形的老者,又疑问万分的看着许无言,接连否认道:“不!你胡说!他怎么会是我的父亲!我父亲如今好好的在白府!你怎么可以如此胡言乱语!?“
老伯抓着白紫阳的手,用力拉了一下白紫阳,一双看不真切神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白紫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嗓子中挖出了三个艰涩的字眼,“小…阳…儿…”
白紫阳一下子傻了,这个名字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过了,那只是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对自己亲昵的称呼,甚至连母亲都不曾知晓的称呼。
“不!不是的!”白紫阳猛地一下子松开老伯,连声吼道,“你不是我父亲!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纵使你救了我又如何,怎么可以冒充我的父亲骗我!怎么可以?”
老伯听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枯瘦的手掌用力的摁在地上,“老伯!”许无言惊叫一声,猛地看向白紫阳,反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白紫阳!你疯够了没有!他究竟是不是你的父亲,你心知肚明!这几年,你会不知晓白府的奇怪变化吗?四年前你父亲书房着火,当真只是烧伤了腿那么简单,当真是半载就能痊愈的吗?”
说着许无言猛地拉住白紫阳的手臂,吼道:“你看看他!你仔细看看!难道你见到他之时没有一点点的骨肉之间的心意相通吗?”
四年来,父亲烧伤痊愈后的点点滴滴涌上白紫阳的心间,为何一向伉俪情深的父母,自己却常常会看到母亲暗自垂泪,为何父亲的性情会大不同,为何跟父亲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而这些,在见到这个老伯的短短时日内却是完全没有的,自己虽然不愿看到他丑陋无比的容貌,但心里却是愿意和他亲近的……
可是倘若这个是自己的父亲,那白府的那个又会是谁呢?
白紫阳低头看着侧靠在许无言怀中的老者,无论他如何的容颜尽毁,那双眼睛里始终还是留着自己熟悉的神色的。
“你当真是我的父亲?”
老者看着白紫阳,浑浊的泪水从烧伤流下的沟渠处流了下来,那颗不甚灵便的头那般醒目的点了点;老者颤巍巍的双手来到胸前,扯开了身上破旧不堪的衣衫,一只看不清楚模样的香囊露了出来。
“茜…薇…”又是两个极其艰涩的字眼,
白紫阳一愣,那是自己母亲的名讳,伸手拿过那只脏旧的香囊,母亲的针线一针一针被脏污掩盖,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内心的那巨大的震动。
“父亲!你真的是我父亲!”白紫阳伸手捞起那位老者失声痛哭,这么多年来,自己养尊处优,而生身父亲却遭受着这般苦楚,人子如此,孝道何存!
老者伸手想去抚摸一下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然而无力的双手伸到了半空却如残叶般垂了下来,受尽磨难的脸上从这世上离开之时却是挂上了欣慰的浅笑……
“出口被石块堵住了!”找遍了所有地方的阿中,走至三人的跟前说道,
白紫阳一脸悔恨痛苦之色的抱着自己父亲的尸首颓然的坐在地上对阿中的话听而不闻,许无言则是看了看堆成小山一般的石块,嘴角流出一抹苦涩的笑意。